“哼,老娘如何行事,何时要你一个外室多嘴?低贱的东西,哪个奴才放进来的?平儿,还不快赶了她出去!”王熙凤自知处境不利,便打算先撵走尤三姐。
“我就是再低贱,也是老爷正儿八经给了纳资、抬轿过门的,我虽自称外室,也不过是自个儿不愿意入府罢了,便是为了不碰见你这等不要面皮的,岂有你骂我的道理?”尤三姐怒不可遏,她可以自甘堕落,可以自愿卑贱,却不能让外人嘲讽。
不等王熙凤反驳,她便追击道:“即便告到官府,我也是老爷正正经经纳的妾,却不知道你这个别府的奶奶、寡居的妇人,凭什么晚上在这里,又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难道这侯府的奶奶不是林姑娘,反倒成了你王熙凤么!”
好生发泄了一通,她又冷笑道:“说起来我早就觉得熟悉了,这衣裳无耻便无耻,好似还是从外面买的?我怎记得先前厂子里来过这样的订单,还教我骂了几句不要脸来着。却不知道琏二奶奶穿成这样勾搭我家老爷,那估计还没死的贾琏可知不知道,西府的那位老太太又可曾得到过风声!”
尤三姐这一番致命节奏将王熙凤驳得哑口无言,王熙凤平时自是泼辣凶狠的,不见得打嘴炮时会输给尤三姐。
问题在于她本就处于下风,甚至连衣服都没办法将身子好好遮住,带来的劣势相当明显。
“爷,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平儿从来都觉得王熙凤这样做不妥,说到底她自己过来侯府都很不应该,自然没办法反驳尤三姐,却又为王熙凤着急,只能寄希望于林珂,催他主持大局。
林珂看了会儿难得的女人斗嘴,也不知道是顾忌自己在这儿,还是骂得太臭过不了审,两人竟然一点儿脏话都没飙。
平儿这么一催,他也觉得差不多看够了,又看两人就差揪头发开战了,这才出来劝架:“嘛,给我个面子,大家以后说不得要经常见面的,何必这样针锋相对呢。”
“哼,要我见她?我巴不得这辈子都看不见这个女人!”尤三姐怒视着王熙凤说。
王熙凤也不甘示弱:“呵,再给老娘见着一次,定要让你知道二奶奶的厉害!”
“啧,好哇,好话不听是吧!”眼看两人把自己当空气,林珂咂了咂舌,恼道,“既然如此,莫怪我动手动脚!”
便听他一声低吼,左右开弓,便把两人揽住。
“好姑娘们,若是有什么火气,便冲着我来吧!”
王熙凤与尤三姐两个本还要再战上几百回合,却被林珂硬生生打断,被迫来到了同一阵线,应付林珂的攻击。
说来也巧,这两个都是面上相当凶残、战斗力却只有五的渣渣,或许这种行为倒是增进二人感情的极佳方式。
平儿在一旁看着三人厮斗在一起,咽了口唾沫,出去吩咐了金钏、玉钏姊妹一声,才紧忙回去打起辅助。
便如林珂所言,这一晚还长着呢。
......
次日一早,尤三姐撑着身子起来,也不急着回去,却先去了潇湘馆给林黛玉敬茶。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林姑娘便是未来的太太,当然得去展示下态度。
尤三姐可不打算一直待在尤府,至少等有了孩子,总是要回府的吧,不然这孩子许是要被孤立,说不得连继承权都要给蚕食掉。
林黛玉倒是有些惊讶,但对于尤三姐的主动投诚还是相当满意的,当即取了手上镯子送给她,笑道:“哥哥也是的,既然纳了你过门,怎不说让你回府上住呢。”
尤三姐面对黛玉时,面上却是始终恭恭敬敬的,和昨晚嘲讽王熙凤时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笑盈盈道:“姐姐莫要错怪了珂哥哥,他早说过要让我回来住的,是我自个儿不愿意的。”
“是你自己说的?”林黛玉有些讶异,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也是,凭尤三姐的泼辣性子,进得府内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来呢。
“以前不曾见着姐姐许多次,今儿才算是头一回亲近呢,果然是天底下头等的女儿,怪道珂哥哥总要我和姐姐学学呢。”
尤三姐可不是寻常女子,又做了几个月生意,早学得一副捧人的好功夫。且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只是不屑于和别人虚与委蛇罢了。现在动起真心思来,自然也是相当熟稔,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林黛玉心里极为舒坦。
“你这嘴倒是甜得很,哥哥没少给你喝蜜水罢?”林黛玉轻笑一声,又好奇问道,“他如何会谈起我来,又是怎么说的呢?”
“这......”尤三姐顿时一滞,林珂在他那儿简直就是头野兽,哪里会说过林黛玉如何如何?
不过早听人说他是个爱惜妹妹的,倒也不难揣测。
于是尤三姐扯谎说:“珂哥哥经常说姐姐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呢,还说什么‘花中第一流’,妹妹我也不曾读过许多书,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诗句呢。”
林黛玉更是心花怒放,她确实认定尤三姐只是哄骗她的,毕竟李清照夸的是桂花,却与哥哥先前送自己的花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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