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一瞬间的皱眉,其实他是在想:贾宝玉要是来了,那自个儿岂不是不能抄他的诗了?
虽然他已经营造出了不善诗词的人设,姊妹们多半也不会笑话他,但真个儿一句诗也写不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丢人呀。
他哪里想得到,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举动,下午便要享受少女青涩的服务了。
却说贾宝玉大喜过望,当即就要和林珂勾肩搭背一番。这是他从薛蟠那里学来的,以前只觉得粗俗,如今却觉得用在林珂身上倒也不错了。
只是林珂一左一右被黛玉和香菱占据,他着实没地方挤,只有另寻空位坐下了。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贾宝玉正在兴头上,便道:“咱们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不知可有什么好想法?”
林珂便来了精神,不拘是一开始的海棠社,还是后来林黛玉重建的桃花诗社,都是极好的名字。到底有了情怀加成,他却不希望换成其他什么名儿。
只可惜他却没有个便宜干儿子送白海棠来巴结了。
然而却听李纨道:“这倒是不急,我看还是先开社吧。”
她又看了眼黛玉,顿了顿,笑道:“仔细有人等急了呢。”
黛玉暗自撇撇嘴,还是被看出来了么。
林珂正寻思着如何不着痕迹的提出咏白海棠的题目,却听李纨笑道:“方才我来时,见有人抬了几盆白海棠进来,说是芸哥儿找来的,要往前面送去。不如便以此为题?”
众人尽皆赞成,又由迎春限了格韵,便燃了香,要限时为作。
林珂心里却古怪不已。原来有一回他去寻秦可卿时,曾听可卿说爱养些花花草草,只是有些不多见的品类市场上也难得。
后来贾芸拜访他,两人闲聊时林珂随意提了一嘴,不想他竟记在心里了,还真搜罗了些出来。
因为不知自己是用来做什么的,贾芸只当是自个儿要赏玩,便干脆送去侯府了。
而自己大概是错过了,这才不曾得知。
这贾芸,活该他升官。
“呔,不许发呆!”小惜春不知从哪儿寻来个戒尺,装模做样地四处打量着,见林珂呆愣愣的完全不像是在构思,便轻轻敲了他一下。
“诶哟,我正有了好的,却给你打没了!”林珂趁势把锅甩在惜春头上,又笑道:“你这监场还挺像回事。”
“哼,不许套近乎。”小惜春扬起下巴,嘴角上翘:“我才不信你有佳句哩,莫要诓我。”
林珂搜索枯肠,无奈他所知道的海棠诗不是前朝所作,便是在场这几人的手笔,着实困难。
忽而感到腰间软肉被人一捏,手上又传来冰润触感,便有一张纸条进了手心。
林珂扭头看去,便见黛玉面不改色,冲他眨了个眼。
他又看向身后,却见惜春目不转睛盯着另一侧,嘴角却微微撇了撇。
林珂暗自苦笑,这应该也算是吃软饭吧,还挺香的。
事不宜迟,他忙打开黛玉传的纸条,将其上娟秀的字迹记下,又誊写在纸上,交给迎春。
宝玉苦思一番,终于赶在香燃尽之前交了答卷,便看向林珂。
倒不是为了嘲弄,他其实更想安慰一番,却见林珂正与黛玉有说有笑的。
怎么,他还真做出来了不成?
......
“终此看来,便以蘅芜君为首,潇湘妃子当居第二。”一番比过,最终由李纨拍了板。
林珂也道:“‘淡极始知花更艳’,我极喜欢呢。”
黛玉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服的样子。
林珂忙小声同她说:“你还要为我想一首,因此才没那多时间。若是不必管我,这诗魁定是你的。不过若回回都给潇湘妃子,未免有些无趣,只当是让让她们了。”
见黛玉面色舒缓,林珂趁热打铁道:“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妹妹那首,要是我来评,只可能是你了。尤其颔联那句,真不是妹妹写自个儿的?”
黛玉这才笑起来,却说:“你呀,还是先罚酒一杯吧。”
于是被评为压尾的贾宝玉便和林珂都饮了一杯。
贾宝玉古怪道:“不是说你不善作诗么,这不比我强?说起来你又不是垫底的,怎么也在喝酒?”
林珂自然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教诲他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是我各处都太厉害,岂不招人嫉恨?可这回不一样,要是真垫了底,未免太折脸面。还是你来吧,你脸大,脸皮也厚。”
贾宝玉本来挺不高兴的,可想了想却又高兴起来。
林珂以前怕招人嫉恨,现在却不避着自己,岂不是说明他已把自己当作可以交心之人?
那边李纨和探春等人商议好了开社日期,众人又吃了些酒果,各自散去。
黛玉大抵还有点儿不高兴,一个人先行回去了。
林珂这日坐的久了,便往园子里各处走走。
香菱跟在边上,面上尽是满足的笑容,兴奋道:“爷,我最期待的就是今儿了呢!和姑娘们还有爷一起吟诗作对,真真儿让人高兴。唉,只是离下次还要半月光景呢,若是能天天开社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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