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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23日傍晚7:23。
地点:香江九龙油麻地·一处隐蔽的仓库内。
仓库角落里堆着那些破渔网和烂木箱子,那股咸鱼混着霉味的空气直往鼻子里钻。顶上就一盏昏黄的电灯,电线吱呀作响,灯影子跟着晃,照得人脸上明明暗暗的。
马惜珍“咔哒”一声摁响了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子蹿起来,凑到雪茄头上。
他眯着眼狠吸了一口,烟头猛地亮起红光,一股子浓白的烟雾喷出来,把他额角那道暗红色的疤遮得有点模糊。
“妈的……”他心里啐了一口,“这潮气重的,连好雪茄都抽不出味儿。”
他脚尖随意地踢了踢散在地上的那些A货墨方,塑料方块撞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他扭头对着他哥马惜如,嘴角扯出个笑,可眼神里没半点温度:
“哥,你还真别说,郑硕那大陆仔,脑袋瓜子是真灵光。瞧瞧这玩意儿……”他又用皮鞋尖拨弄了一下墨方,“成本掐得死死的,两块三毛五!咱们转手卖五块五,跟白捡钱似的。”
他顿了顿,吸了口雪茄,烟雾从鼻孔里慢慢冒出来。
“我等一下就让‘福义兴’底下那些手脚利索的兄弟,这几天都去正大便利店门口蹲着。
客客气气地跟那些想买墨方的客人‘打个招呼’,教教他们‘识相’两个字怎么写。”
他话里的“打招呼”和“识相”咬得特别重,什么意思,兄弟俩心知肚明。
马惜如一直没抬头,就坐在个倒扣的木箱上,拿着一块油布,慢条斯理地擦着他手里那把匕首。
刀身被擦得锃亮,反射着摇晃的灯光,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听到他弟的话,他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等马惜珍说完了,他才停下擦刀的动作,用指肚轻轻刮过刀刃,试了试锋口。
“光靠吓唬不够稳妥。”马惜如的声音不高,平平板板的,却透着一股冷气。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东方日报》的头版头条,他们会出一篇报道,就说这个墨方啊,害得小孩子玩物丧志,家长想去告状都没地方说理。”
他抬起眼皮,扫了他弟弟一眼,那眼神像他手里的刀锋一样凉。
“再找两个面生的兄弟,扮成愁眉苦脸的家长,明天一早,到教育局门口举个牌子站一站。
动静不用太大,但得让该看见的人看见。”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把匕首举到眼前,仔细看着刀面上自己的影子,仿佛在端详一件艺术品。
“郑硕那边,他那个什么祁理士律师事务所,不是骨头硬,想查我们码头的货柜吗?”
他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给海关那边我们打点好的‘自己人’递个话,随便找个由头,扣下他一批要紧的生产原料。
不用太久,拖他半个月,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心里盘算着,半个月,足以让郑硕的生产线停摆,资金链吃紧,看他还怎么硬气得起来。
同一时间,铜锣湾,正大便利店总部办公室。窗户外头就是闹市街,霓虹灯的光一闪一闪地映在玻璃上。
郑硕桌头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来,打破了晚上的安静。
他拿起听筒,那头立刻传来罗德尼·迈尔斯的声音,没了往常的镇定,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老板,出事了。”
郑硕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摸到桌上那个正版墨方,慢慢转了一下。
迈尔斯语速加快:“刚刚接连收到三家加盟店的电话,说是有几个一看就不对劲的古惑仔在门口一直晃荡,放话说要是敢再卖我们的墨方,就直接砸店……这明显是被人‘打招呼’了。”
他喘了口气,接着报坏消息:
“还有,《东方日报》那边有熟人偷偷递了话,明天要见的报纸,清样已经出来了。
上面有篇大稿,通篇都在抹黑我们的墨方,说孩子玩了会沉迷、影响学习,骂我们是无良商家。”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迈尔斯的声音沉了下去,“最要命的是湾湾那边发来的那批ABS塑料,我们的货已经到港,但是在码头被海关扣了下来!
理由是‘手续不全’,要核查……手下的人用钱打点了一下,说是上面的命令,要卡我们至少半个月以上。”
半个月,生产线早就‘断粮’了。
郑硕听着,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只有瞳孔一点点冷下去。
他手指捏着那个墨方,塑料棱角硌在指腹上。马家兄弟这几招,组合拳,来得又快又狠。
A货低价倾销抢市场,那是阳谋;
指使混混威胁加盟店,是泼皮手段;
操控报纸泼脏水,是毁你名声;
最后卡你原料,这是直接掐脖子——想让他彻底喘不过气。
『正在根据当前时间线香江最新报业销售信息进行分析……』
他脑子里的“灵魂AI”冷静地运转着,调取着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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