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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6日,傍晚6点半。
地点:纽约·布朗克斯区。
迈克的母亲玛丽刚从洗衣厂下班,信箱里那封没有邮戳的白色信封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用围裙擦掉手上的皂粉印,抖开信纸——全是打印的英文,措辞像刀片一样冷:
“让你儿子退出墨方决赛。照做,街头电话亭(地址:156街与大学路交叉口)会有人给你相当于半年清洁工工资的现金。
否则,你丈夫的码头夜班路线、你儿子每天经过的废弃铁路桥,都会发生‘意外’。”
玛丽腿一软靠在墙边,信纸边角被攥出褶皱。她想起上周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在巷口打量迈克的海报,当时只当是邻居好奇……
晚上8点,迈克家的阁楼。
16岁的迈克把信纸揉成一团砸向墙壁,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乐高的人?真他妈的卑鄙!”
他猛地拉开抽屉,抽出自己手绘的墨方公式图——那上面还沾着去年在餐馆洗盘子攒钱买第一个墨方时留下的油渍。
“他们以为用钱和威胁就能让我低头?”
越洋电话接通的那刻,郑硕正在香江会议室看决赛流程表。
听完迈克压抑的汇报,他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敲打话筒——这是“灵魂AI”高速推算时给他带来的习惯动作。
“听着,迈克……”郑硕声音沉得像压实的雪,“第一,现在开始,你和你母亲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单独活动。
我会让当地的经销商安排你们住进他们有合作的酒店,前台登记会用你母亲婚前姓氏。
第二,我会另外排人‘留意’码头和铁路桥附近的生面孔,你不要太过于担心。”
他顿了顿,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响动,“最后,明天《纽约每日新闻》会登一篇关于你的报道……”
第二天,《纽约每日新闻》的头版标题是《寒门天才的墨方:从布朗克斯到世界舞台》。
配图是迈克在窄小阁楼里对照二手电视机调试墨方的照片。文章细节刻骨——父亲是码头搬运工,母亲是洗衣厂女工,迈克用奖学金买第一个墨方时还缺5美元,是邻居华裔老太太给他垫付的。
“他们想用阴影恐吓我们,我们就用光把阴影照穿。”郑硕在越洋电话里对玩具反斗城的采购经理Johnson如是说道。
威胁信里的电话亭始终无人靠近,而迈克母子的“暂时失联”反而让对手犹豫。
郑硕收到过Johnson的密报:曾有两名戴洋基帽的男子在酒店附近徘徊,看到大堂进出扛摄影机的记者后迅速离开。
“公众的同情是盾牌,但盾牌后面得藏着刀。”郑硕对镜整理领带,窗外会展中心的决赛巨幅海报正被起重机缓缓拉升。他想起“灵魂AI”凌晨弹出的警示:
『对手恐吓失败后,大概率会在决赛现场制造混乱。』
他抓起内线电话:“以登,决赛观众席的安检等级提到最高——尤其是‘携带乐高产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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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7日,中午12:00。
地点:大阪·山本家茶室。
绫子母亲跪坐在榻榻米上,正用茶筅搅拌抹茶。
坐在对面的富太太森山夫人突然倾身,指尖点了点茶碗边缘:
“听说绫子小姐闯进了墨方世界赛决赛?真是了不得呀。”
她话音一转,像竹签挑破和果子的糖衣,“不过这种竞速游戏,让孩子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似的拼命转动,会不会太……功利了?”
茶筅搅动的沙沙声里,她刻意停顿,“我们茶道讲究‘和静清寂’,才是真正磨炼心性的正道呢。”
绫子母亲手腕稳得像尺规,注水动作未乱,心里却咯噔一下——森山家与乐高日本分销商是姻亲。
她只淡淡回应:“孩子喜欢,就随她去吧。”可茶碗边缘一道微不可察的水痕,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当日晚间,特别为绫子建立的墨方训练室。
绫子指间的墨方像卡了壳,复原时间比平时慢了整整十秒。
她想起白天森山夫人那句“女孩子太争强好胜,将来婚姻要吃苦头”,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方块棱角。
母亲推门送点心时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放下一本边缘起毛的《叶隐闻书》,翻到的那页用茶道练习纸做了记号:
「武士之道,在于不畏人言,如青竹立于风雪,折而不弯。」
绫子盯着那句“折而不弯”,突然把墨方砸在榻榻米上!方块弹起撞到墙纸,留下个浅坑。
她喘着气跪坐片刻,又爬过去捡起来,发现角块裂了细缝——就像她此刻被撕扯的坚持。
但当她借着月光摩挲书页上母亲年轻时写的批注“守心如守城”,突然抓起胶水粘合裂缝,手指重新按上色块时,稳定得像换了个人。
森山夫人当晚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按您吩咐,茶会上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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