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和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余双安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萧辰那张写满惶恐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萧辰,收起你那套拙劣的表演。这里没有观众,只有你我。从踏入京都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演戏,而我们,都是你棋盘上的棋子。”
萧辰身体一抖,眼神躲闪得更厉害:“余…余少…您…您冤枉我了…我…我哪有那个本事…”
“冤枉?”余双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轮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如同审判的序曲,“好,那就让我们来复盘一下,你这‘没本事’的赘婿,是如何精准地引导着这场大戏的走向!”
“第一幕:铂翠公馆的‘巧合’。”余双安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刀,“叶擎苍、楚天阳、林琅天、萧婉,四大家族核心人物首次联手布下杀局。如此隐秘的行动,若非内部有人泄密,外人绝无可能提前预知。而铂翠公馆的安保系统,尤其是核心区域的物理结构,更是绝密中的绝密!”
他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萧辰:“然而,就在我们陷入绝境之时,一个极其关键的‘意外’发生了——三号通风管道,这个理论上应该完全封闭、且由高强度合金加固的维护通道,其核心卡榫竟然被人为破坏了!导致其电子锁状态异常,显示‘锁定’但实际物理结构并未完全闭合!这才给了程青芜和苏烬寒暴力破开的机会,让我们得以从那个唯一的薄弱点逃脱!”
余双安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洞悉力:“四大家族联手设局,绝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提前潜入,或者利用内部权限,对那个特定的通风管道做了手脚!而铂翠公馆的结构图,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能接触到。萧辰,作为萧婉的‘赘婿’,你虽然地位低下,但恰恰因为你的‘废物’身份,反而可能接触到一些被忽视的细节,或者…利用某些不起眼的权限漏洞。这个破坏通风管道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在四大家族的眼皮底下做到?”
萧辰的嘴唇哆嗦着,额角的汗珠更密了。
“第二幕:博物馆外的‘牢骚’。”余双安继续道,逻辑链条紧密相扣,“我们被楚天阳的专利陷阱困住,一筹莫展。又是你,‘恰好’在博物馆外抱怨京都交通,重点‘吐槽’了西郊工业区的‘物流管制’和‘设备押运路线’。这看似无心的牢骚,却精准地提示了我们楚天阳扣押设备的关键地点和可能的转移时间!让我们得以反将一军,不仅夺回设备,更让楚天阳的工业帝国信誉受损!这又是巧合?还是你利用我们,打击楚天阳,进一步削弱萧婉(应龙)的盟友?”
“第三幕:静思堂的‘笨手笨脚’。”余双安的声音愈发冰冷,“冯砚秋重伤濒死,被清洁工小队包围。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笨手笨脚’的清洁工‘恰好’绊倒,‘不小心’一脚将冯砚秋精准地踢进了我们刚刚打开的、尚未被完全发现的废弃通风井!这一脚,时机、角度、力道,都妙到毫巅!不仅救了冯砚秋一命,更让清洁工小队放弃了深入追击,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逃亡时间!萧辰,告诉我,一个真正的废物赘婿,能在那种高压环境下,做出如此‘精准’的‘失误’吗?”
余双安每抛出一个问题,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辰精心构筑的伪装上。他的推理环环相扣,逻辑严密,将萧辰那些看似巧合的“提示”和“意外”,尤其是铂翠公馆那关键性的通风管道破坏,串联成一条清晰的、指向性极强的线索链!所有的“巧合”,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萧辰!
萧辰脸上的怯懦、惶恐、卑微…如同被剥落的墙皮,一点点褪去。他不再试图辩解,也不再佝偻着身体。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挺直了脊梁。那双原本总是躲闪的眼睛,此刻如同拨开迷雾的深潭,变得平静、深邃,甚至带着一丝历经磨难后的沧桑和锐利。随着气质的彻底改变,他那张原本显得平庸甚至有些猥琐的脸,仿佛也发生了蜕变,线条变得清晰,眼神有了焦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内敛而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的气场。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余双安锐利的目光与萧辰深邃的眼神在空中激烈碰撞,无声地进行着最后的确认。
终于,萧辰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不再结巴怯懦,而是变得平和、清晰,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余双安…我承认,我低估你了。你的洞察力和逻辑推演能力,远超我的预期。铂翠公馆的通风管道…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这等于默认了一切。
“证据?”萧辰甚至淡淡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自嘲,“在你点破这一切之前,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所有的‘提示’都可以被解释为巧合和愚蠢。但现在…在你构建的这条逻辑链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你赢了,余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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