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他的肩膀,将其强行扳成侧躺。一瓶冰凉的瓶装水粗暴地塞进他手里。阿龙的声音就在耳边,冰冷得像刀:“喝!清创!”
陈云努力聚焦视线,看到阿龙已经俯身打开后座底板下一个深藏的金属工具箱。工具箱里没有寻常急救包的纱布药棉,而是整齐排列着:密封袋装的军用高渗透碘伏棉片、高压灭菌的止血凝血粉、单兵战场专用的高分子绷带、带强韧背板的简易肋骨固定夹,甚至还有一次性注射器和几种标注着外文的紧急肌肉注射针剂!
阿龙拆开碘伏棉片包装,动作迅猛异常,没有丝毫轻柔可言。浸透了深棕色溶液的冰凉纱布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陈云额角翻卷、被污泥覆盖的伤口上!
“呃!” 如同硫酸淋在伤口上!强烈的刺激痛混合着消毒剂的气味直冲脑门!陈云的身体猛地绷紧弹起!额角青筋暴凸!
阿龙另一只如同铁箍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陈云试图挣扎扭动的身体!力量大的不可思议!他手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法迅捷精准得可怕!撕开凝血粉,直接按在流血不止的眉骨和手臂擦伤处!那粉末遇到血液瞬间膨胀凝固,伴随的是另一种钻心的灼烧感!接着是刺啦一声,高分子绷带被从卷轴上大力撕扯下来,如同铁匠打裹马蹄般一圈圈紧紧缠裹住陈云的手臂和肋下!
每一次触碰、每一次撕扯,都伴随着陈云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闷哼。阿龙就像在修理一件破损的装备,专注、高效、冷酷,对伤者的痛苦近乎漠视。
处理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当最后的简易肋骨夹被强力固定条紧紧绑缚在陈云胸前时,陈云已经虚脱得如同水里捞出来,大口喘息着靠在后座冰冷的金属骨架上,浑身冷汗涔涔,只剩下身体本能的轻微抽搐。
阿龙终于停下手,沉默地从工具箱下层取出一个水袋,扭开盖子,自己仰头灌了几大口。水珠顺着他刚硬的下颌线淌下,滴在他紧绷作训服上,混着陈云的血迹晕开深色。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低沉均匀的运转声和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剧烈颠簸终于减缓,似乎是上了稍微平整的路面。
驾驶座上,带着银面具的男人依然沉默。他稳稳掌控着方向盘,哑光黑的车身如幽灵般在凌晨都市外围空旷的道路上疾驰。他的脊背挺直,姿态有一种奇异的稳定,似乎刚才那场粗暴的“抢人”和颠簸的飞车从未发生过。后视镜里,只映出他银质面具下半截冷硬的线条和紧抿的薄唇。
陈云闭上眼,试图缓解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昏沉中,他耳边是引擎沉稳的脉搏,是阿龙粗重的喘息。但他刚才被抛入车内时,在车门关闭、引擎咆哮前的那个极其短暂的间隙里,他捕捉到的那一丝几乎被忽略掉的声音,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在脑海深处回响起来——那是涡轮高速旋转时特有的、近乎高频蜂鸣、却又被严密封装在厚重机舱内的特殊音色!与他在珠江边昏倒前,面具人车中引擎启动时的音质……分毫不差!
心脏猛地一缩!
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水蛭,钻入骨髓!
这车……这面具人……为何会和阿龙同时出现在珠江岸边?!巧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得如同石雕的面具人,突然开口。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来,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却如同投下深潭的石子,激起陈云心中巨大的惊涛:
“陈先生,跳江前,东西……藏好了吧?”
东西?什么东西?!
陈云浑身一颤,霍然睁开眼!昏沉疲惫瞬间被极致的警觉取代!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猛地扭头看向驾驶座!透过后座与驾驶舱之间的防弹格栅空隙,银质面具在幽暗车灯光线下泛着毫无生机的冷光。后视镜里,那双一直专注看着前方道路的金属瞳孔,此刻竟微微偏转,目光如同实质的射线,穿透后视镜的玻璃,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后座的陈云!
那目光里,没有疑问,只有冰冷的陈述和一种……早已洞悉的等待!
寒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远甚过江水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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