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浓稠的墨汁,严严实实地涂抹在严家村外的小路上。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过枯草的窸窣声,衬得这条没有路灯的乡道更加阴森逼仄。路两旁荒草丛生,参差不齐的树木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宛如潜伏的巨兽。陈云站在路心,那胎记男(强子)瑟缩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出来!”
陈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穿了夜的死寂,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都闻到你们身上那股子下水沟的味儿了!缩头乌龟当上瘾了?”
话音未落!
“沙沙……”“唰唰……”
道路两旁的深草陡然剧烈摇晃!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
十几道黑影猛地从黑暗中窜出!紧接着,前后又有数道人影晃动!眨眼间,二十多条手持棍棒砍刀的汉子,如鬼魅般从树丛草窠里现身,彻底堵死了前路和退路!将他们三人(准确地说是陈云、胎记男强子)围在当中!
“呵!” 前方领头的一条魁梧汉子,身高足有一米九,光头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声音粗粝如同砂纸摩擦:
“小子!命挺硬啊!黑脸(指另一个头目)带那么些人,都没能放倒你?看来是真有两下子!”他掂量着手里粗重的钢制水管,棍头沾着不知名的污秽,语气却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想打听谁要你的命?”
陈云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们留条活路。”
“操!”光头身后的一个矮壮混混啐了一口,“狂得没边了!”
恰在此时!
“刺啦——!”
数道极其刺眼的强光骤然撕裂黑暗!
小路两侧的树干、杂草堆上,不知何时装着的七八个白炽灯泡同时点亮!光芒虽然因为粗劣的布线而闪烁跳动,线路如同发亮的蜘蛛网般杂乱无章地缠绕在灌木和树干上,但猛然降临的光明瞬间照亮了周围十几米的范围!也将那些包围者的狰狞面孔暴露无遗!
“妈的!谁?!”光头被强光刺得眯起眼,惊怒交加地吼道。
吱呀——
不远处严家村方向,那座熟悉的院门洞开!
两条人影如同猎豹般冲了出来!
一个身形矫健如猿猴,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开山长刀!另一个身影清瘦却迅捷无比,手中一根乌油油的长棍舞得破风作响!
正是等待多时的陈远和黄东!
“哥!”陈远提着刀几步就抢到陈云身边,眼睛快速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见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你没伤着吧?”随即他咧嘴一笑,指着那乱麻似的线路,“嘿!哥,看看!我弄的灯!亮不亮?省得晚上回来踩坑!”
陈云看着那些挂在树上、缠在草叶间、亮得刺眼却又线路歪歪扭扭、交织如乱麻的电灯,再听听陈远得意邀功的语气,一股又气又笑的感觉直冲脑门!
他抬腿就给了陈远屁股一脚!
“哎哟!”陈远被踹得往前踉跄一步,捂着屁股委屈地回头,“哥!干嘛又踹我?灯不亮吗?”
“亮!亮得老子想抽你!”陈云没好气地瞪眼,“省钱省疯了?装个路灯都搞成这副破落户样子!活像盘了一堆蜘蛛精的窝!咱家是缺那几个装正经路灯的钱吗?!”
陈远挠着头嘿嘿傻笑。
一旁的黄东看着陈远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用手背捂着嘴闷笑出声。陈远顿时恼了,指着黄东嚷嚷:“包租公!你笑什么笑!”
“再叫包租公试试?”黄东眼神一凛,带着危险的笑意,压低声音威胁,“信不信明早起来,你就得捂着裆找裤子?”
陈远瞬间想起了下午那不堪回首的“失裤事件”,脸一垮,立马老实噤声。
“操他妈!” 对面那领头的光头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和他们旁若无人的嬉闹激怒了,感觉自己被无视到了尘埃里!他手中钢棍猛地朝地上一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都给老子上!打死一个!黑虎帮赏一万块!”
“嗷——!”金钱的刺激瞬间点燃了所有混混的凶性!伴随着野兽般的嚎叫,二十几条黑影挥舞着各种兵刃,裹挟着腥风尘土,凶狠地扑杀上来!
战斗瞬间爆发!
陈云身形微沉,太极起手式如行云流水摆开,面对率先冲到眼前的一个提刀混混,他身体如风中柳絮般轻轻一侧,避过凌厉刀锋,右手化掌为爪,闪电般叼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内力一吐,只听“咔嚓”轻响!
“啊!”那混混惨叫着脱手弃刀!
陈云动作流畅无滞,左脚前滑半步,左肘如撞城重锤,狠狠顶在另一名挥棒混混的胸口软肋!
“噗!”沉闷的撞击声中,那混混口喷涎水,身体虾米般弓起倒下!
另一边,陈远怒吼一声“来得好!”,开山刀轮圆了,大开大合!刀光如匹练般闪烁!劈、斩、撩、扫!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带着一股蛮横的霸气!一个冲得猛的混混举着木棍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木棍连着手臂一起被斩得弯折变形,惨叫着滚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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