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瞳孔骤缩,猛地蹲下身,不顾身份,一把抓起那卷黄绫,凑到眼前仔细查看!那晕染的墨迹、淡蓝的冰纹、扭曲的灶王侧脸…绝非人力可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子铭肋下的剧痛,在沈墨璃指尖寒气迸发、灶王显形的瞬间,骤然加剧!仿佛那寒气也顺着无形的联系,刺入了他的骨髓!但他心中,却猛地亮起一道光!灶王!又是灶王!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自己那幅用锅巴画的灶王尸车图!难道…墨璃的寒毒…能引动与“灶王”相关的东西?!
他强忍剧痛,嘶声喊道:“阁老!这不是妖法!是柳如海做贼心虚!是他这‘铁证’见不得光!连灶王爷都看不过眼,显灵戳穿他的假账!您看那灶王爷的嘴角!他老人家在笑!笑这假账做得太糙!”
“胡说八道!”柳如海气急败坏,扑上来想抢回黄绫,“那是妖女邪法!污我证物!”
“够了!”
一声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之威的断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张居正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如同冰封的刀锋,扫过瘫软在地的柳如海,扫过捧着黄绫惊疑不定的李观,最后落在轮椅中再次力竭昏迷、浑身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沈墨璃身上。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卷摊开的黄绫上——那晕染的墨迹、诡异的冰纹、扭曲的灶王侧脸,像一幅荒诞绝伦的讽刺画。
“墨迹晕染,灶王显形…”张居正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在每个人心头,“是妖法?还是…天意?”他目光如电,射向柳如海,“柳侍郎,你这‘铁证’,看来…经不起灶王爷法眼一观啊?”
柳如海如遭雷击,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张居正不再看他,转向李观:“李观。”
“学生在!”
“此案疑点重重。黄绫证物,暂封存。陆子铭及其…同伴,”他目光扫过沈墨璃,“收押,严加看管,不得有误。待本阁…亲查!”他特意加重了“亲查”二字。
“至于柳侍郎…”张居正的目光重新落回面无人色的柳如海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山岳般的压力,“心神激荡,言行失当。且回府…静思己过。无令,不得出府!”
“阁老!阁老!下官冤枉!冤枉啊!”柳如海涕泪横流,还想挣扎。
“带下去!”张居正拂袖。
两名护卫如狼似虎上前,架起瘫软的柳如海,拖死狗般拖了出去。那卷沾着柳如海汗渍和泪痕的黄绫“铁证”,被李观小心翼翼地收起。
偏厅内,只剩下檀香冰冷的余烬,和轮椅中沈墨璃微弱的呼吸声。陆子铭肋下的剧痛稍缓,看着被拖走的柳如海和被收走的黄绫,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张居正那句“亲查”,绝非虚言。而墨璃…她体内那要命的寒毒和秘密,也彻底暴露在了这位帝国宰辅的眼前。
他挣扎着爬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轮椅中昏迷的沈墨璃。她额角的霜花更厚了,唇色青紫。刚才那一下,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也彻底点燃了柳家的反扑和张居正的疑心。
就在这时,一个低阶书吏匆匆入内,在李观耳边低语几句。李观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张居正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恩师,刚收到密报。戚帅麾下一位姓赵的百户,昨夜带人…撬了柳家在城南的一座老米仓…”
张居正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幽深。他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的、沈墨璃因痛苦挣扎而蹭落的几点薄霜,又看了一眼被收起的黄绫,最后,视线落在陆子铭那张疲惫却眼神执拗的脸上。
米仓…寒毒…灶王显形…戚家军…还有这个浑身是谜的陆子铭…
“备轿。”张居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去…城南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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