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眼前这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我熬夜画出来的丐帮学堂章程,墨迹还带着点未干的晕染。桌案对面,传功堂的李长老捻着山羊胡,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旁边几个分舵的老舵主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脸色沉得像襄阳城外的乌云。
“林长老,不是我老李子故意抬杠,”李长老把章程往桌上一拍,纸角都震得翘了起来,“丐帮弟子,生来就是乞讨营生、练拳护帮的,识几个字能当饭吃?能挡得住蒙古人的刀?”
我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口凉茶,压了压嗓子里的火气。这已经是第三回开会讨论改革的事了,前两次一提到建学堂、教文化,就被这帮老派长老给顶了回来。他们总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蒙古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还抱着老规矩不放,迟早得被时代淘汰。
“李长老,您先消消气,”我把碗往桌上一放,声音尽量放平和,“您说识文断字不能当饭吃,这话我不完全认同。咱们丐帮管着襄阳城内外的情报网,弟子们出去打探消息,连纸条上的字都不认识,万一错传了军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上次钱塘分舵就出过这么一档子事,弟子把‘蒙古骑兵三日到’看成了‘三月到’,差点误了大事,您忘了?”
李长老的脸抽了抽,没接话。旁边的张舵主干咳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林长老,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丐帮弟子大多是流民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哪坐得住学堂?再说了,谁来教啊?总不能请那些酸秀才吧,他们肯来教叫花子?”
“张舵主问得好,”我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上面列着一串名字,“教书的人我已经找好了。咱们丐帮里有不少落难的文人,还有净衣派剩下的几个识文断字的弟子,我已经跟他们谈好了,只要管饭,再给点补贴,他们愿意来任教。至于弟子们坐不住,这好办,咱们学堂不搞那些之乎者也的虚的,就教实用的——认字、算术、记账,还有卫生常识,每天只上两个时辰的课,其余时间照样练拳、乞讨,不耽误营生。”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加重了语气:“各位,现在蒙古人虎视眈眈,朝廷靠不住,只能靠咱们自己。咱们丐帮要想在乱世里立足,甚至帮着南宋抵御蒙古,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靠匹夫之勇。弟子们有文化了,能看懂情报、会算账,管理分舵、调配粮草也能更利索;懂卫生了,能少生病,战斗力自然就上来了。这不是我瞎折腾,是为了丐帮的将来,为了咱们这些弟子能活得更有尊严,而不是一辈子当任人欺负的叫花子!”
我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座的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赵老栓开口了,他是看着我从一个底层污衣弟子一步步上来的,对我还算信任:“林长老,我信你。南舵那些小子,确实有不少因为不识字闹了笑话,甚至吃了亏。我觉得这学堂可以试试,要是不行,再改也不迟。”
有了赵老栓带头,其他几个舵主也纷纷松了口。李长老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架不住多数人同意,最后也只能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散会之后,我立刻让人去收拾襄阳南舵旁边的一间废弃破庙,那地方虽然破旧,但还算宽敞,收拾一下就能当学堂。同时,我让人在各个分舵贴出告示,招募愿意上学堂的弟子,不限年龄、不限袋数,只要想学,都能来。
可没想到,告示贴出去三天,报名的人寥寥无几。我心里纳闷,按理说这是好事,怎么没人愿意来呢?我让陈默去打听一下,看看弟子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天晚上,陈默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的表情:“林长老,弟子们不是不想学,是不敢学。他们说,净衣派的弟子以前就是因为识文断字,才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欺负污衣派的弟子。现在您让大家学文化,他们怕学了之后,也会被人当成净衣派的余孽,还怕被其他弟子排挤。”
我听了这话,心里又气又无奈。没想到净衣派的影响这么深,都已经平叛这么久了,弟子们心里还留着阴影。看来,要想让大家真正接受改革,光靠说还不行,得用实际行动消除他们的顾虑。
第二天一早,我没去总部,直接去了南舵的训练场。当时正是弟子们练拳的时间,几十号人光着膀子,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我走上前,拍了拍手,大声说:“各位弟子,耽误大家一会儿,我有话要说。”
弟子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大家为什么不愿意去学堂,怕被人说闲话,怕被排挤。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学堂不分污衣净衣,只要是丐帮弟子,都能来学,学了文化,不是让你们高人一等,而是让你们多一项本事,以后能少受欺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丐帮。”
我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几个报名的弟子,继续说:“这几位兄弟已经报名了,他们都是污衣派的弟子,你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还是你们的兄弟?以后谁要是敢因为别人上学堂就排挤他,就是跟我林越过不去,跟丐帮过不去,执法堂绝不轻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