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苏州分舵后院的老槐树下,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还带着白日里触碰古籍时残留的温度,可我心里却像揣着块冰——钱坤那老狐狸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幽冥教占了寒山寺钟楼,咱们惹不起”,这话里的怂意简直要溢出来。
“林兄弟,真要去?”周老三凑过来,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棍子,他那只被幽冥教细作划伤的胳膊刚裹上布条,却半点没露怯。跟我一起揪出投毒细作的三个污衣派弟子里,周老三年纪最大,也是最稳重的,此刻眼里却闪着股豁出去的劲儿。
我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刚沉下去,天边还剩点橘红色的余晖,寒山寺在城西十里外的枫桥镇,再磨蹭会儿天就全黑了。“不去能行吗?”我掏出从古籍里抄下的那句“钟楼悬钵,潮信启符”,“这线索就指着寒山寺,要是被幽冥教先拿到,传功钵的事就彻底没戏了。”
张诚把短刀往腰里紧了紧,瓮声瓮气地说:“怕他们个球!上次清理河道,咱们不也把那细作揍得喊爹?这次带上家伙,干就完了!”王二虎在旁边猛点头,手里的铁铲被他攥得咯咯响——这小子是个庄稼汉出身,力气大得惊人,上次跟细作动手,一铲子就拍飞了对方手里的匕首。
我把抄着线索的纸条折好塞进怀里,又摸了摸青铜丐钵:“不是硬拼,得用巧劲。幽冥教占着钟楼,肯定有人守着,咱们先摸进去看看情况,能拿线索就拿,拿不了就撤,别恋战。”
四个人借着暮色,顺着苏州河往枫桥镇走。刚出城门,就见路边的草垛子旁蹲着个乞丐,见了我们就往怀里缩,周老三认得他,是常在寒山寺附近乞讨的丐帮外围弟子阿六。
“阿六,咋了?”周老三喊了一声。阿六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肿着,见是我们,赶紧爬起来凑过来,声音发颤:“周大哥,林舵主,你们可别去寒山寺!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凶得很,昨天我在钟楼底下讨饭,被他们踹了好几脚,还说再靠近就打断腿!”
我心里一沉:“他们有多少人?都在钟楼里吗?”
阿六挠了挠头,想了想说:“得有十几个吧,都穿着黑衣服,背上绣着骷髅头。白天都在钟楼里待着,晚上会出来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对了,他们还抬了个大箱子进去,不知道装的啥,沉甸甸的。”
我跟周老三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数。十几个幽冥教教徒,还有守卫,硬闯肯定不行。“谢了阿六,你先找个地方躲躲,别再去寒山寺附近了。”我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递给阿六,他千恩万谢地接了,一溜烟跑没影了。
等阿六走了,张诚压低声音问:“林舵主,咋办?门口有守卫,咱们咋进去?”
我指了指寒山寺的方向,此刻远处的寺庙轮廓已经融进夜色里,只有钟楼顶端隐约能看见点黑影:“寒山寺的围墙不高,咱们绕到后门,找个僻静地方翻进去。周老三你跟我去钟楼,张诚和二虎在外面望风,要是看见有人过来,就学猫头鹰叫示警。”
三个人都点头应下。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寒山寺外。借着月光,能看见寺庙的红墙黑瓦,门口挂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下,果然有两个穿黑衣的汉子背着手站着,腰间都别着弯刀。
我们绕到寺庙后面,这里种着一片竹林,枝叶茂密,正好能遮住身子。周老三先踩着竹子试了试围墙的高度,踮着脚就能扒住墙头。“我先上去看看。”他说着,手一使劲就翻了上去,趴在墙头观察了一会儿,朝我们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我让张诚和二虎在竹林里藏好,跟着周老三翻进了围墙。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能听见大殿方向传来几声梆子响——应该是幽冥教的人在巡逻。
钟楼在寺庙的东北角,离我们翻进来的地方不远。我们猫着腰,借着树影往钟楼摸去。快到钟楼底下时,我突然感觉怀里的青铜丐钵微微发热,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预警”技能触发了!
“别动!”我一把拉住正要往前走的周老三,指了指钟楼门口的地面。月光下,能看见地面上撒着一层细粉,要是踩上去,肯定会发出声响。而且钟楼的木门虽然关着,却没上锁,留着条缝,里面隐约有火光晃动,还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里面有人?”周老三压低声音问。我点了点头,凑到门缝边往里看。只见钟楼里点着几支火把,墙上挂着不少黑衣人的兵器,中间的空地上,四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石桌坐着,桌上摆着酒肉,正喝得热闹。石桌旁边,果然放着一个大木箱子,用铁链锁着。而钟楼的顶端,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铜钟下面的横梁上,似乎挂着个东西,被火把的光映得发亮。
“线索肯定在横梁上。”我心里一动,刚想再仔细看看,就听见里面有人喊:“谁在外面?”
糟了!肯定是我们的动静被发现了。我拉着周老三就往旁边的柱子后面躲,刚藏好,就见两个黑衣人提着弯刀走了出来,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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