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越)攥着粮仓的账册蹲在传功堂角落,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墨迹,眉头越皱越紧。这已经是我核对的第三遍了,账面记录的“上月入库粟米三千石、糙米两千五百石”,跟我昨天带着弟子们实际清点的数目对不上——粟米少了两百一十石,糙米更是差了三百多石。
“林兄弟,要不歇会儿?”旁边帮忙搬书的三袋弟子王二擦了把汗,凑过来看了眼账册,“柳长老让你管粮仓,本来就是个苦差事,差个百八十石的也正常,说不定是之前的弟子盘点时记错了。”
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夕阳把襄阳总部的飞檐染成了金红色,掌钵龙头方鹤鸣的书房还亮着灯。三天前,净衣派的柳长风长老突然在帮会上提议,说“传功堂需加强后勤管理,让新来的林越负责粮仓清点对账”,当时方龙头犹豫了一下,柳长风又补了句“年轻人多历练,才能担大任”,最后才定下来。现在想来,这哪是历练,分明是给我挖了个坑。
“差三百石怎么能算正常?”我把账册往石桌上一拍,“一石米够普通百姓吃两个月,三百石就是六百人的口粮,要是真丢了,底下多少兄弟得饿肚子?再说了,账册上的入库日期和签名都对不上,你看这个‘三月初十入库糙米五百石’,签名是‘李三’,但我问过粮仓的老弟子,李三上个月就被派去苏州分舵了,怎么可能三月初十还在襄阳入库?”
王二凑过来仔细一看,也挠了挠头:“还真是!这李三我认识,上个月还跟他一起喝过酒,他说要去苏州投奔他远房表哥,怎么还会在账册上签名?难道是有人仿冒他的名字?”
我没说话,把账册里所有涉及“李三”签名的页面都翻了出来,一共五处,分别是三月初十、三月十五、三月二十的三次入库记录,还有两次出库记录。我比对了一下这些签名的笔迹,看似跟李三之前留在传功堂的领物单上的字迹差不多,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李”字的竖钩比真迹短了半寸,“三”字的最后一横也总是往上翘——明显是有人刻意模仿,却没学到精髓。
“走,再去粮仓看看!”我把账册卷起来塞进怀里,起身就往门外走。王二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哎,现在去?天都快黑了,粮仓的门早就锁了。”
“锁了也得去,”我脚步没停,“我昨天让弟子在粮仓墙角做了记号,要是有人夜里偷偷搬粮,肯定会碰到那些记号。”
我们赶到粮仓时,天已经擦黑了。粮仓坐落在总部西侧的角落里,四周用夯土墙围着,门口挂着两把大铁锁,钥匙分别由传功堂和执法堂各管一把,要开门得两边的人都在场才行。我绕着夯土墙走了一圈,在西北角的墙角停了下来——昨天我让弟子在这儿埋了几根细竹条,竹条顶端朝着墙外,要是有人从这里挖洞或者翻墙,竹条肯定会断。
我蹲下来拨开草丛,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三根细竹条断了两根,断口还很新,泥土上还有半个模糊的鞋印,看尺寸像是男人穿的布鞋,鞋底有明显的“万字纹”——这种鞋底纹样,是净衣派弟子常穿的样式,污衣派弟子穿的布鞋大多是没花纹的粗布底。
“果然有问题!”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有人夜里从这儿偷运粮食,而且十有八九是净衣派的人。王二,你现在去执法堂找周长老,就说我有要事禀报,让他带上执法弟子过来,顺便把粮仓的钥匙也带来。记住,别声张,悄悄去。”
王二点点头,转身就往执法堂跑。我则守在粮仓门口,眼睛盯着墙角的鞋印,脑子里飞速盘算:偷粮的人能拿到粮仓的钥匙,还能仿冒他人签名做账,肯定是粮仓内部的人,或者是跟粮仓弟子勾结的人。柳长风主动让我管粮仓,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想等我查不出问题时,再反过来诬陷我“管理不善,私吞粮食”。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周长老带着五个执法弟子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铜钥匙。“林越,出什么事了?”周长老身材高大,声音洪亮,老远就问了起来。
我赶紧迎上去,把账册和墙角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周长老听完,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好大胆子!竟敢在丐帮总部偷粮,还敢做假账!走,开门查!”
两个执法弟子上前,分别用传功堂和执法堂的钥匙打开了粮仓的大门。门一推开,一股粮食的霉味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粮仓里分了十几个隔间,分别装着粟米、糙米、麦子和豆子,每个隔间门口都挂着木牌,写着粮食种类和数量。
我带着周长老直奔装糙米的隔间,昨天我们清点时,这个隔间的糙米明显比账册少。我让两个执法弟子搬开最外面的粮袋,里面的粮袋果然有问题——表面看是满的,一拎却轻飘飘的,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上面一层是糙米,下面全是晒干的稻草。
“好个偷梁换柱!”周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把所有粮袋都打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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