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彻底失控了。

史密斯脸色惨白，突然捂住耳朵踉跄后退，发出了惊恐的尖叫：“那声音……那声音又来了！”他惊恐地指着台上的怀特曼，却见对方嘴唇紧闭，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他，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却清晰地响起了一个粗犷、霸道、带着雷霆之怒的东北口音：“你们签的每一份狗屁条约，都是刻在咱中国老百姓骨头上的卖命契！”

这声音仿佛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几名养尊处优的洋员当场控制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名法国外交官更是状若疯狂，他一把撕碎了手中的声明稿，双眼赤红地冲着记者们大吼：“他说得对！我们是强盗！我们是无耻的强盗！我们应该赔偿！！”

怀特曼站在台上，浑身冰凉。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的耳朵里，同样回荡着张作霖的怒吼，那声音仿佛直接从他的天灵盖灌了进去，每一个字都化作钢针，反复穿刺着他的灵魂。

这场旨在审判张作霖的发布会，最终以一场荒诞离奇的闹剧草草收场，联合声明连第一句话都没能念完。

深夜，奉天指挥部。作战地图上灯火通明。

王永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快速汇总着从各地传来的情报：“大帅，北京那边全乱套了！英国外交部已经发出密令，让他们的驻日公使去探听您的‘真实意图’，他们被彻底搞蒙了。日本人最不是东西，想趁火打劫，假惺惺地提出要跟我们‘共同防共’，实际上是想趁机往东北掺沙子，捡咱们的便宜。”

张作霖背着手，站在巨大的地图前。

他没有看王永江，而是点燃了一根烟斗，深吸一口，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些用红色小旗标记出的列强驻军点上，眼神深邃如夜。

“永江啊，”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怕我签不签什么条约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是怕我，不签了。”

话音刚落，他眼前的系统面板再次浮现，数据疯狂跳动后趋于稳定：【外交话语权：75%↑；现有不平等条约裂痕已扩散至八项；雷音震荡·共鸣频率提升】。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雪光映照着大地，一片肃杀。

而在千里之外的渤海海面上，庞大的“破晓号”舰队正结束演习，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调转航向，朝奉天外海集结。

这一夜，没人听见炮声，但那堵由船坚炮利构筑起来的帝国主义纸墙，已经在无声中，簌簌剥落。

张作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个坚固的形状，久久不散。

有些事，不能只靠洋人自己吓自己。

有些规矩，得用血和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重新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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