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曦刺破云层,将火台广场染上了一层肃杀的金边。
广场中央,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显得格外扎眼,与其说是审判台,不如说是一座祭坛。
七百箱贴着“日援”标签的药品,如一座小山般堆积在祭坛之后,箱子上印着的红十字在晨光下,竟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混合的味道,仿佛不是来看一场审判,而是等待一场盛大的烟火。
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高台,他不是法官,却是奉天城里人人都敬畏的“老判官”,一手拿着判词,一手擎着火把。
他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坎上:“父老乡亲们!看看这些所谓的‘救命药’!打着‘人道援助’的旗号,内里藏着的却是灭我血脉的狼子野心!此等‘救命药’,实为灭种毒!今日,我等便在此,当众焚之,以儆天下!”
“烧了它!烧了它!”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信咱大帅!大帅说它是毒药,它就是鹤顶红!”
田中进被两个彪形大汉押上高台,他头发散乱,西装上满是尘土,却依旧梗着脖子,用蹩脚的中文嘶吼着:“愚昧!你们这是反人类!你们不懂现代医学!这些维生素、这些旭日丸,是科学的结晶!没有我们,你们连个头疼脑热都治不好,只能等死!”
人群的叫骂声更响了,几个鸡蛋烂菜叶已经飞了上去。
“安静。”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张作霖穿着一身便服,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上高台,他瞥了一眼状若疯癫的田中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治不了?嘿,你还真别说,老子没你那洋玩意儿,但我吹口气,连隔壁王麻子的晚期癌症都能给吹成早期,再吹一口,就变成良性了。你信不信,我再吹一口,他还能给我磕个头,喊我一声再生父母?就你这点小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这番话糙理不糙的骚话,瞬间点燃了全场,百姓们哄堂大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仿佛眼前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而是大帅在自家后院说的一场单口相声。
田中进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这是妖术!是对科学的侮辱!”
“侮辱?”张作霖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骤然变冷,“真正侮辱人的,是你们。”
正午,烈日当空。
沈鸿烈走上高台,展开一份厚厚的卷宗,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宣读罪证:“经查,日方援助药品‘旭日牌复合维生素’中,掺有微量‘R-7神经衰变剂’。此物无色无味,短期服用可提神醒脑,但长期服用,将不可逆地破坏男性生殖系统。日方计划十年之内,让整个东北三省的成年男丁,彻底丧失生育能力!”
“轰——!”
如果说之前百姓们是愤怒,那么此刻,就是彻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杀意。
这是要掘他们的根,断他们的种!
这已经不是侵略,而是灭绝!
张作霖走到那堆积如山的药箱前,随手撕开一箱,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旭日丸”,走到田中进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你不是说这是神药吗?来,给你加个餐,老子让你亲自试试这药效,看看能不能让你断子绝孙的基因也变得强大一点!”
“不……呜呜……”田中进拼命挣扎,四肢乱蹬,却被两个卫兵死死按住。
张作霖手指一用力,便将他下颚捏脱了臼,一把药丸尽数塞了进去,又抄起一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田中进剧烈地呕吐,却只吐出些许酸水,大半的药丸已滑入腹中。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大块大块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一张巨大的黑幕,将整个奉天城笼罩。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那雨,竟是漆黑如墨!
雨滴落在地上,没有寻常雨水的土腥味,反而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药香,与被焚烧的药品气味混杂在一起,诡异绝伦。
百姓们先是一惊,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狂热的欢呼。
“天降甘霖!是大帅的药雨啊!”
“大帅显灵了!这雨能治百病!”
无数人非但不躲,反而仰起脸,张开双臂,任由那黑色的雨水冲刷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无比虔诚的表情,仿佛在接受一场神圣的洗礼。
傍晚,万里之外的东京。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笼罩了整座城市。
居民们像往常一样打开窗户通风,却骇然发现,这雾气竟是极苦的,仿佛有人将成吨的黄连磨成粉末撒进了空气里。
吸入雾气的人,无一例外地开始剧烈咳嗽,喉咙火烧火燎,更有甚者当场呕吐不止,吐出来的全是黄褐色的苦水。
各大神社内,巫女们紧急焚香,试图驱散这不祥的“苦雾”。
然而,袅袅升起的青烟在空中盘旋片刻,落下的香灰竟在白色的宣纸上,自动凝聚成了四个狰狞的汉字——药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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