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晨雾还没来得及散去,奉天城就像一口被瞬间烧开的油锅,炸了。
“听说了吗?大帅昨夜里突发恶疾,人没了!五姨太当场就哭厥过去了!”
城东“一品轩”茶馆里,一个刚啃了半口油条的伙计把消息扔出来,整个茶馆瞬间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议论。
几乎是同一时刻,城西的“百味楼”、城南的“悦来居”……足足七家最大的茶馆,仿佛约好了一样,抛出了内容、语气甚至连“五姨太哭晕”这种细节都一模一样的惊天大瓜。
消息长了腿,跑得比野狗还快。
一时间,整个奉天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恐慌之中。
前几天还挤破头想当兵吃粮的壮丁,现在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堵在征兵点门口,嚷嚷着要退役,生怕奉军这艘大船说沉就沉,自己成了陪葬品。
街上的米价肉价开始疯涨,人心惶惶,简直就是末日降临的前奏。
帅府内,王永江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手里捏着七份来自不同情报点的急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大帅,七处谣言源头,内容分毫不差,连爆发的时间都卡在卯时三刻,这绝不是巧合!这是有组织的‘信息共振’,想一瞬间击穿全城的心理防线!这届敌人,太懂传播学了!”
张作霖坐在虎皮大椅上,慢条斯理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只有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碴子。
他轻轻吹掉指甲上的耳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共振?嘿,玩儿挺花。金算盘这是觉得我张作霖耳朵不好使,想用七张破嘴压我一张?行啊,老子今天就让他开开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顺风耳’,谁才是奉天城唯一的‘官方频道’!”
他霍然起身,大手一挥:“走,去鼓楼!把家伙事儿都带上!”
半个时辰后,奉天城中心的鼓楼下,人山人海。
百姓们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个传说中已经“暴毙”的男人,跟前两天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最高的台阶上,仿佛坐在自家的炕头。
他身后,亲兵架起一块巨大的黑板,用白石灰写着一行霸气侧漏的大字:大帅活着,不信的上来摸。
这操作,直接给全城百姓干沉默了。还能这么玩?
“把那几个传得最欢的‘大喇叭’给老子带上来!”张作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很快,三个抖如筛糠的男人被推到了台阶下。
第一个是卖豆腐的老刘,平日里嗓门最大,此刻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我……我冤枉啊大帅!我也是在茶馆里听说的,大家都在说……”
张作霖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目标情绪波动剧烈:恐惧值72%,愧疚值8%,真实度仅为31%】。
“你撒谎!”张作霖猛地一拍大腿,声如炸雷,“你儿子王小二,昨天下午刚从征兵处领了‘独子免役证’,你巴不得老子赶紧死,好让你儿子不用上战场!你这哪是听说的,你这是盼着呢!来人,给他上‘物理闭麦’!”
两名亲兵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掰开老刘的嘴。
另一人拿出一个小药罐,用小刷子往他舌头上一刷。
一股混合着辣盐和硫磺的剧痛瞬间炸开,老刘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那玩意儿叫“舌疮膏”,三天之内,舌头必将溃烂,连喝水都像吞刀子。
剧痛之下,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老刘涕泪横流,含糊不清地招了:“是……是金算盘的人……给了我一块大洋……让我在茶馆里……照着词儿念……”
全场哗然。
第二个被推上来的是个绸缎庄的伙计,他比老刘硬气,梗着脖子喊:“我亲眼看见的!昨晚帅府里都搭起灵堂了,白幡都挂起来了!”
张作霖眯起眼睛,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生理反应监测:汗液焦糊味素超标,瞳孔非正常收缩,心跳速率135/分,判断为极端紧张下的谎言】。
“哦?亲眼所见?”张作霖冷笑一声,“那我问你,老子平时穿的是五色十二章的元帅服,还是藏青盘金龙的常服?灵堂上挂的挽联,上联是哪个字开头的?”
伙计顿时语塞,涨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连老子穿啥都说不清,你还敢号称‘现场目击者’?你这属于造谣不打草稿,业务能力太差!”张作霖摆摆手,“拖下去,让他尝尝咱们奉天的特色菜——‘梦中说话’。”
伙计被带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所谓的“说梦房”。
四面墙上贴满了张作霖的语录,什么“妈了个巴子的”、“有我张作霖在,奉天乱不了”,屋里还点着一种特制的安神香,闻了就犯困。
两个亲兵就守在旁边,逼着他整宿整宿地复述墙上的语录。
到了后半夜,那伙计在迷迷糊糊中终于顶不住了,梦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金算盘……钱……钱藏在鼓楼西巷第三棵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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