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说点什么,脚下一软,竟一头栽向旁边检修中的蒸汽管道。
“小林先生!”旁边的工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小林一郎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喘着粗气,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火……火烧到骨头里了……好烫……”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周老头的汤药邪门得有点东西。
夜深了,搜查还在继续。
在废弃的一号高炉后面,赵铁锤蜷缩在阴影里,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卷,哆哆嗦嗦地划了好几次火柴,都没能点着。
他颓然地扔掉烟卷,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信纸上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字迹,竟是一封血书。
“我非汉奸,我只为证——中国人造不出好炮。”血字歪歪扭扭,透着一股绝望,“可如今……我错了。我以为我的技术天下无双,可我那点小伎俩,老炉头一眼就看穿了真假;陈铁生不用精密仪器,光凭土法验钢就能辨出优劣;就连一个十几岁的学徒,都敢拿着图纸来查我……大帅的炉火,真能炼心吗?”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审图室。
透过窗户,能看到老炉头、陈铁生和林振华三人的身影。
他们彻夜未眠,围着堆积如山的图纸,逐一审核,争论,修改。
那股子要把天捅个窟窿的劲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铁锤的心上,把他那点可怜的“信仰”砸得粉碎。
他猛然将血书塞进高炉的砖缝里,转身,像一只丧家之犬,朝着工厂的围墙方向狂奔而去。
七日后,张作霖站在一座崭新的炮台前,身后是一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崭新大炮。
全厂工人列队肃立,鸦雀无声。
“七日之期已到!”张作霖声如洪钟,“新炮‘奉天一号’,今日试射!”
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这七天,他们不眠不休,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这门大炮上。
老炉头亲自监工,确保每一炉钢水都完美无瑕;陈铁生将所有数据复核了三遍,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林振华则带着团队,将现代化的流水线管理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当最后一颗螺丝拧紧,大炮成型的那一刻,张作霖抓起一把大铁锤,走到炮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炮身狠狠敲了三下。
“铛!”“铛!”“铛!”
三声巨响,如洪钟大吕,震得每个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第一锤,告诉所有人,这炮,不为杀人,为立国!”
“第二锤,告诉全世界,这炮,不为称霸,为雪耻!”
“第三锤!”张作霖高举铁锤,目光如电,“是敲给我们自己听的!从今天起,我们中国人的工业,站起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振华的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
【“工业尊严”影响力急剧扩散,情绪波动值检测:全厂狂热+95%,东京帝国技研所恐惧+70%】
然而,就在试射的前一夜,系统面板突然红光爆闪:
【警告!匠魂归位·第二波触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份加急电报从遥远的南洋发到了奉天。
电报内容匪夷所思:两名曾被强征至日本军工厂做苦工的华人工匠大师——精通膛线拉削的黄文炳和擅长炮闩设计的周承德,竟在同一天夜里从梦中惊醒,都声称梦见了“祖宗手持戒尺,痛打东洋恶鬼”,两人当场撕毁了被胁迫加入的日籍证明,变卖所有家产,已登上北上的轮船,不日将抵达奉天!
而就在奉天城郊的火车站,准备扒火车逃往关内的赵铁锤,被一队人马团团围住。
带队的,正是那个发现图纸问题的学徒小虎子。
赵铁锤彻底崩溃了,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嘶吼:“让我走!求求你们让我走!我不想再听那炉火的声音了……它在烧我的魂!它在烧我的魂啊!”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张作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摇下车窗,吐出一口烟圈,对着身边的副官低声说道:“告诉他们,人带回来,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亲眼看着咱们的炮是怎么响的。老子审的不是图纸,也不是人心……是咱们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他娘的也别想改!”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赵铁锤凄厉的哭喊。
工厂里的喧嚣已经平息,所有人都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那门崭新的“奉天一号”静静地矗立在炮台上,炮口斜指着漆黑的夜空,像一头积蓄着雷霆之力的远古巨兽。
它在等待,等待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去发出属于这个民族压抑已久的,第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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