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拿到账本后，脸上笑开了花，那笑容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另立朝廷？就凭这帮藏头露尾的臭虫？”他大手一挥，下达了更绝的命令：“把这账本，给老子连夜抄录十份！不，二十份！明天一早，贴满全城所有的布告栏！标题就用最大的字给老子写——《这些名字，都曾给你家送过毒香！大型社死现场，围观从速！》”

第二天，奉天城彻底炸了锅。

布告栏前人山人海，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寻找着自己熟悉的人。

“哎呀妈呀，这不是隔壁王大爷吗？平时看着挺和善一人，居然干这事儿？”“快看！李家铺子的掌柜也在上面！我昨天还跟他买过东西！”

舆论的压力，比任何刑具都可怕。

邻里的指指点点，亲人的质问眼神，让名单上的人如坐针毡。

一夜之间，竟有十七人主动跑到警察总局投案自首。

更夸张的是，城西一个汉子，硬是用麻绳把自己的亲爹捆了，五花大绑地送到了警局门口，对着警察怒吼：“我不能让我爹害人！他是我爹，但我也不能看着他变成一个祸害！”

老判官站在警局二楼，看着楼下排起的长队，不禁感慨万千：“想当年，咱们破案靠的是老虎凳、辣椒水，靠的是严刑逼供。如今跟着大帅，才知道，破案的最高境界，是靠羞耻心啊。”

此时，一名原“阴司会”的骨干分子，自以为聪明，早已逃到了乡下的远房亲戚家藏匿。

他正躺在草垛上庆幸自己跑得快，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阵稚嫩的歌声：“毒香大叔坏又坏，躲在村里没人爱！快快投降把头磕，大帅说了宽一场！”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村里的小孩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一边跑一边指着他唱。

白天他不敢出门，到了晚上，更是噩梦连连，梦见自己被上百个面色青紫的童鬼围住，伸出小手向他索命。

终于，在第三天夜里，他精神崩溃了，尖叫着从草屋里冲出来，一把跪在村口的大路上，对着空气疯狂磕头：“我交代！我全交代！我还有三处埋着毒香的地点！别找我了！求求你们别唱了！”

还没等他喊完，早已盯上他的村民们便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用一个大麻袋将他套住，扛起来就往城里送。

张作霖站在督军府的阳台上，用望远镜看着警察总局门口那条越来越长的自首队伍，得意地对身边的王以哲笑道：“以哲，看见没？对付这帮刁民，光靠枪杆子不行。得让他们自己觉得丢人，自己觉得害怕。老子不用一个衙役去追，也能让这帮坏蛋自己从洞里爬出来。”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那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潜意识固化”技能效果升级！】

【检测到宿主成功引导大规模社会舆论，民众对“违法行为”的羞耻感产生群体性条件反射，主动监督、主动检举率提升300%！】

镜头拉远，奉天城外的一处河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正抡起锄头，狠狠地砸向自家供奉了几十年的“河神”泥像。

泥像应声碎裂，化作一地泥土。

老农吐了口唾沫，嘴里念念有词：“求神拜佛有屁用，泥胎胎不养人，还得是大帅才救命！”

督军府的阳台上，张作霖放下了望远镜，脸上的笑容却并未持续太久。

他看着远处渐渐恢复秩序的城市，看着那些重新露出笑脸的市民，眼神却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刚刚收到一份报告，不仅是河神庙，城里城外好几处土地庙、山神祠，都被百姓自发地给平了。

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民众正在用行动唾弃那些曾被他们敬畏的鬼神。

可不知为何，张作霖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更为奇异的感觉。

他捻了捻手指，仿佛在掂量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赢了阴司会，赢了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

但，那个被“鬼神”占据了千百年的位置，如今，似乎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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