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把笔杆子当旱烟袋,咬得“嘎吱”作响;有的抓耳挠腮,头发乱得像鸡窝;更有甚者,几个人凑在一起,伸长了脖子互抄答案,那场面,比谍战片还紧张刺激。
吴俊升更是重量级选手。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讲武堂教官面前,抱着人家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大哥!教官大哥!求求你了,‘火力压制’这四个字咋写来着?太难了!你看我写‘用枪把敌人死死压在地上’,大帅能给分不?”
教官一脸生无可恋,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哈哈哈哈!”角落里的张作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他这一笑,整个学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站了起来,像一群做错事的学生见到了班主任。
张作霖大步走上讲台,环视着台下这群既可气又可笑的部下,朗声道:“都他娘的别紧张!老子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第一场笔试,开卷考!你们那点墨水,老子心里有数,让你们闭卷,那不成心难为你们吗?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喔——!”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众人如蒙大赦。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完,张作霖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但是!笔试只是开胃菜。后面的口试——老子亲自来问!”
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全军上下的心情,宛如坐上了过山车。
考试当天,奉天城万人空巷。
操场上摆满了临时的课桌,气氛肃杀。
张作霖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双手背在身后,像个真正的考官一样在场内巡视。
他的眼神扫过之处,人人噤若寒蝉。
突然,他停在一个旅长的身后,那人正满头大汗地翻着书。
“你,站起来。”张作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名旅长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老子问你,”张作霖吐掉草棍,“‘后勤补给线’,是什么东西?给老子说明白了。”
旅长脑子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是给弟兄们送饭、送子弹的路?”
“错!”张作霖猛地提高音量,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在旅长的屁股上,将他踹翻在地。
“那是命脉!是军队的血脉!断了它,你手下就算有十万天兵天将,也得变成一群嗷嗷待哺的光杆司令!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当个屁的旅长!”
全场死寂。
张作霖转头,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郭松龄身上,下达了冷酷的命令:“郭松龄,记下!此人,即刻起降为营长,罚饷三月,滚回讲武堂重修!什么时候懂了,什么时候再给老子滚回来带兵!”
“是!”郭松龄抱拳领命,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张作霖那不怒自威的背影,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杀鸡儆猴,立威立规。
此人治军,竟如执棋落子,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这已经不是土匪权谋,而是真正的治军之术。
当晚,张作霖独自坐在书房,眼前的系统面板光芒大盛。
【全军大考事件影响力已扩散至北洋七省,情绪波动值统计中……】
【检测到关键情绪:震惊+85(来自皖系段祺瑞),恐惧+70(来自日方关东州情报部门),崇拜+90(来自奉军基层士兵)】
【影响力转化启动……】
【恭喜宿主!获得临时增益:全军士气高涨(持续48小时),全军训练效率提高50%,全军忠诚度稳固提高15%!】
窗外,操场上灯火通明。
那些刚刚考完试的士兵和军官,非但没有休息,反而自发地开始了夜间加训,呐喊声、操练声响彻云霄。
张作霖望着这一幕,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系统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老子要的,从来就不是几块地盘。老子要的,是规矩。”
而在另一边,郭松龄的宿舍里,灯光依旧亮着。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崭新的、刻有篆体“奉”字的黄铜领徽,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郑重地别在了自己军装的领口上。
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称呼那个满身江湖气的男人为“大帅”。
然而,改革的阵痛远未结束。
旧秩序的打破,必然会触动无数盘根错节的利益。
就在全军沉浸在学习热潮和新气象中时,一股暗流已在督军府的阴影下悄然汇集。
夜色更深,督军府军法处内,灯火摇曳。
杨宇霆面色凝重,疾步穿过走廊,径直推开了张作霖办公室的门。
他手中高举着一卷薄薄的纸,纸上暗红色的字迹触目惊心,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将那卷血书供词呈到张作霖的面前,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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