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刚在铁卫营的新营房挂上作战图,史厌就掀帘进来,手里举着块令牌,令牌上的“秦”字磨得发亮:“秦军的使者来了,说是嬴稷派来的,就在营门口等着,态度横得很。”
“让他进来。”姬延头也没抬,手指在图上的“函谷关”三个字上敲了敲——那里是秦军布防的薄弱点,也是铁卫营下一步要重点布控的区域。
秦军使者是个瘦高个,穿着黑色锦袍,腰间佩着把嵌宝石的剑,进门就往主位上坐,眼神扫过满营的铁卫,带着股傲气:“姬延先生,我家王上说了,只要你肯把破甲锥的图纸交出来,之前的账一笔勾销,还能封你做秦国的兵器监,比在这破营里当草头王强多了。”
姬延放下笔,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回去告诉你家王上,图纸没有,但若他肯把河西之地还给韩国,我倒能卖他一批普通箭头——不带倒钩的那种。”
使者“嗤”笑一声,拍开姬延递过来的茶杯:“姬先生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吧?我秦军刚在宜阳大胜,韩军节节败退,再过一月,别说河西,整个韩国都得姓秦!”
“是吗?”姬延突然提高声音,“赵二,把昨天从秦军手里缴获的连弩拿进来!”
赵二扛着架连弩进来,弩身上还留着破甲锥的孔洞。姬延拿起枚箭头,对着阳光照了照:“这种破甲锥,我营里还有三百枚,够射穿秦军的玄甲了。使者不妨试试,看看你的锦袍能不能挡住?”
使者的脸色瞬间僵住。他昨天确实听说秦军的先锋营被铁卫营伏击,连弩队损失惨重,没想到是真的。
“你……”使者刚要发作,就被姬延打断。
“回去转告嬴稷,”姬延的声音冷下来,“想谈合作,就拿出诚意。否则,下个月的洛水会盟,他最好别来。”
使者气冲冲地走后,韩娥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张征兵告示:“刚贴出去半个时辰,就有两百多人来报名,其中还有不少是从秦军那边逃过来的,说受不了嬴稷的严苛军规。”
姬延接过告示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是韩娥写的,刚劲有力:“把体能测试的标准再提高些,要能拉开改良弩的才算合格——我要的是精锐,不是凑数的。”
正说着,魏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的账本差点甩飞:“哥!嬴稷太不是东西了!他派人封锁了咱们的粮道,说要饿死咱们!”
“慌什么。”姬延淡定地翻开地图,指着南方的“宛城”,“从这里走,楚国的春申君欠我个人情,他会送粮过来。你带五十人去接应,顺便把这批新做的破甲锥给他送去二十枚——就当是买路钱。”
魏冉还是一脸焦急:“可秦军在宛城外围设了关卡,咱们的人怕是过不去。”
“让韩奂去。”韩娥突然开口,“他跟秦军的守将是旧识,当年一起在稷下学宫待过,面子总能给几分。”
姬延点头:“就这么办。韩娥,你带一队人去加固东边的防御工事,我总觉得嬴稷不会只封锁粮道这么简单。”
韩娥领命离开后,姬延叫住赵二:“去把那几个从秦军逃过来的士兵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士兵们进来时还很拘谨,看见姬延就跪地磕头。姬延扶起他们:“不用多礼,我就问你们,秦军最近有什么动向?”
一个小个子士兵战战兢兢地说:“我们……我们听说秦将要攻打周王室,还说要把周天子抓到咸阳去当人质。”
姬延心里一沉,表面却不动声色:“你们还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有赏。”
另一个士兵鼓起勇气:“嬴稷还造了种新弩,说是能射三里地,叫‘穿云弩’,专门用来对付铁卫营的破甲锥。”
姬延眼睛一亮:“这种弩有什么弱点吗?”
“怕潮湿!”小个子士兵立刻回答,“我们在军械营待过,那弩的机括遇潮就会生锈,得用特制的油脂保养。”
姬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赵二,带他们去领赏,再安排他们去新兵营当教头——秦军的训练方法,咱们也学学。”
士兵们欢天喜地地跟着赵二走了。史厌凑过来:“将军,咱们真要学秦军?”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姬延在地图上圈出宛城的位置,“韩奂那边应该快到了,你带些人去接应,顺便看看秦军的关卡布置。”
史厌刚走,韩娥就派人来报:“东边发现秦军的侦察兵,正在绘制咱们的防御图!”
姬延冷笑一声:“送他们份‘大礼’。赵二,把那批涂了桐油的假工事图纸扔出去,让他们捡。”
赵二应声而去。姬延走到兵器坊,看见工匠们正在赶制新的破甲锥——这次的箭头更细,凹槽里还加了艾草汁,射中目标后会散发刺鼻气味,方便追踪。
“再加几道血槽。”姬延拿起一枚半成品,“要让秦军知道,惹了铁卫营,没好果子吃。”
傍晚时分,韩奂果然顺利押着粮草回来了,还带了个好消息:“春申君说,愿意跟咱们结盟,他派的援兵三天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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