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泉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子,鞋尖把青石板踏得笃笃响。
长这么大,他哪碰过这种阵仗?从前在家里,大事小情全是爷爷一手安排妥当。
他连拿主意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眼下这陌生地界,他连个能说话的熟人都找不到。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他攥着拳头原地顿了顿,猛地想起明心,手心里瞬间沁满了汗。
他慌得指尖发颤,忙从储物戒中摸出传讯玉简。
用神识急声道:“明心!你在不在?我哥我哥汪桐受伤了,我找不着人帮忙,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另一边,明心正垂着眼坐在蒲团上念经,指尖捻着的佛珠却突然一顿。
手指上的储物戒正一阵接一阵地闪着微光,在肃穆的大殿里格外扎眼。
她飞快抬眼扫了圈四周,众人都垂着头,跟着前方的长老一字一句念着经文,神色肃穆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明心咽了口唾沫,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玉简从戒中取出来贴在眉心。
看清松泉的讯息时,他心头一紧,指尖飞快在玉简上划过,回信道:“我在。
你别急,我这就找机会出去,你去上次咱们见面的那处茶摊等我。”
发完讯息,他又警惕地瞥了眼身旁的人,见没人留意自己。
便像只偷溜的猫似的,屁股一点点往后挪,膝盖蹭着蒲团,从角落的缝隙里慢慢退了出去。
刚踏出大殿她立马撒开腿往山下跑,僧袍的下摆被风掀得老高。
松泉捏着玉简,看见回复的瞬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半截,拔腿就往外冲。
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冲角落里的云蹄子喊:“你好好守着你主人!别让任何人进来,我去叫人救他!”
云蹄子甩了甩尾巴,先是凑到床边嗅了嗅汪桐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早已昏睡得人事不知。
它又抬头看了眼松泉,慢悠悠从角落站起来,往床边一站,蹄子踩得地面咚咚响。
“好驴!”松泉来不及多夸,转身就往茶摊的方向冲。
等赶到茶摊,他刚坐下就朝小二喊:“来两杯热茶!”,站在着茶摊。
眼睛瞪得溜圆,看明心有没有了连小二把茶端上桌的动静都没听见,只一个劲地伸长脖子张望。
时不时抬手抹把额头上的汗,嘴里还碎碎念:“怎么还没来明心怎么还没到”
松泉踮着脚在茶摊口望得脖子都酸了,终于看见路边那头冲过来个熟悉的身影。
明心僧袍下摆被风掀得老高,头发丝都沾着汗,一路小跑过来,声音都带着急:“你哥到底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松泉忙把刚晾温的那杯茶递过去,指尖还在发颤:“先喝点水缓口气。”
明心接过茶盏,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攥着空杯子追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松泉飞快扫了眼茶摊里零星坐着的茶客,拉着明心往角落凑了凑,压着声音,语气里满是慌意。
“昨天我哥出去,不知怎的跟人动了手回来时人都快没气了,经脉断了好几处,连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我把二仪丹给他喂了,勉强吊住口气,那药顶多撑两天,过了时辰过了时辰就真的没救了。”
他说着,眼眶都红了,抓着明心的袖子,声音发哑:“这万佛禅宗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能找的只有你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明心脸色骤变,抓着松泉的胳膊就往巷口走,“别愣着了,快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办法!”
“哎,等等!”松泉猛地拽住他,脸上满是为难,“可这万佛禅宗里全是和尚,你一个尼姑进去肯定要被盘问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明心闻言,伸手就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傻子,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话音刚落,她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身影微微一晃,再站稳时,僧袍依旧。
可原本的女儿家眉眼,竟变成了张眉目清秀、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和尚脸,连声音都沉了些。
“这样不就成了?”她抬手拍了拍松泉的肩,“走,别耽误时间!”
“成!太行了!”松泉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多说,转身就往万佛禅宗的方向冲去。
松泉带着换了模样的明心,专拣僻静的偏门往里钻,脚下步子没敢停。
刚拐过一道月亮门,就迎面撞见个守门的和尚,对方目光落在明心脸上。
顿了顿,走上前问道:“这位师弟看着面生得很,是哪个院的?”
明心脚步没顿,双手飞快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声音平稳得听不出破绽:“回师兄,师弟是昨日刚入的门,对寺里的路还不熟,跟着这位师兄来办点事。”
那和尚闻言恍然大悟,摆了摆手:“原来是新入门的,既如此,你们快忙去吧,别误了时辰。”
松泉悬着的心刚落下,拽着明心就往禅房方向跑,跑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夸:“你也太厉害了!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比我强多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