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大师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殿内乌压压的人群,见僧众皆已肃立,最后落在角落那两道探头探脑的身影上。
汪桐斜倚着廊柱,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片落叶,松泉则缩在他身后,眼神躲躲闪闪。
玄空眉头微蹙,却没多言,只是沉声道:“人齐了,便说桩大事。”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掌心里的玉简“啪”地扔在在青石地面上。
碎成两半那是法海的本命灵牌,牌面刻着的法号已然黯淡无光。
“是谁杀了法海!”玄空大师声如炸雷,元婴前期的灵力骤然爆发,殿内烛火剧烈摇晃,连梁柱都嗡嗡作响。
“我万佛禅宗万年清誉,何时受过这等挑衅?当我等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松泉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灵牌,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汪桐真的敢对法海下手。
此刻殿内灵力凝滞,连呼吸都觉沉重,他想开口提醒,却连动一动指尖都不敢。
玄空大师的神识如天罗地网,别说开口,便是用神识传音,也定会被抓个正着。
情急之下,他只能伸手拽了拽汪桐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惊惶,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声的口型。
汪桐却笑得坦然,反手拍了拍松泉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殿内的武僧们早已按捺不住,为首的壮汉攥紧了禅杖,铁环相撞发出“哗啦”脆响。
“住持!定要揪出凶手碎尸万段!我万佛禅宗的威严,绝不能折在这阴险小人手里!”
话音刚落,其余僧众纷纷附和,“是啊!严惩凶手!”“让他知道我佛门不是好欺负的!”声浪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殿顶。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笑声从殿外传来:“玄空,你这养气的功夫,还是差了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了凡长老踏空而来,白衣胜雪,脚不沾尘,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
仿佛殿内的愤怒与喧嚣都与他无关。玄空大师见了他,急忙收了灵力。
双手合十躬身:“师兄,法海他……他被人袭杀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多大点事。”了凡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大家都散了吧,此事交由我处理。”
僧众们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长老,只得悻悻然散去。
汪桐拉着松泉正要趁机溜出殿门,身后却传来了凡的声音:“两位施主且慢。”
汪桐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了凡已经知道了?他强装镇定,转过身拱手笑道:“长老还有吩咐?”
“也没什么。”了凡笑意更深,“法海的尸首还在外面,两位施主陪贫僧去看看吧,玄空,你也来。”
汪桐心里发虚,忙推辞:“长老,这种场面我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就不去添乱了”
“无妨。”了凡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就当陪贫僧走一趟,也好做个见证。”
汪桐不敢再推,只能应下。他悄悄捏了个法诀,用神识传音往禅房方向急唤:“云蹄子!醒过来!赶紧来前殿接我!”
禅房里,那头云蹄子正四仰八叉地趴地上睡觉,耳朵扇了扇,嘴里嘟嘟囔囔:“吵死了,每天逼事这么多烦死了”骂归骂。
它还是不敢耽误,甩了甩尾巴爬起来,撒开蹄子一路小跑往前殿冲。
见云蹄子来了,汪桐松了口气,翻身骑了上去,对了凡道:“长老,我们走吧。”
没人知道,他此刻笑得轻松,体内却早已翻江倒海。
经脉濒临破损,内脏更是在破损的边缘,别说御空飞行,连调动灵力都得忍着剧痛。
了凡长老脚步轻轻一点,身形便飘了起来,玄空紧随其后。
以他们的修为,只需一个闪身便能到,可碍于汪桐,只能放慢速度,慢悠悠地往前飞。
路过云蹄子时,了凡瞥了一眼,笑着赞道:“汪施主,你这头驴可不一般啊,眼有灵光,神骏非凡,来历定然不小。”
汪桐心里一紧,怕被看出破绽,急忙敷衍:“长老说笑了,就是头乡下的烂驴,肉柴得很,杀了吃肉都嫌塞牙。”
“哈哈哈,汪施主说话倒是有趣。”了凡笑得开怀。
云蹄子却炸毛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污蔑!
当下脖子一梗,猛地加快了飞行速度,四蹄生风,差点把汪桐掀下去。
汪桐紧紧拽着驴毛身子晃得厉害,几次都要从驴背上跌下来,多亏松泉伸手扶着他的胳膊,才勉强稳住。
“你个畜牲!”汪桐又气又疼,压低声音骂道,“我要是摔死了,你他妈也活不了!”
云蹄子耳朵一竖,跑得更快了,嘴里还“昂昂”地叫着,像是在反驳。
玄空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了凡却依旧笑着,目光在汪桐发白的脸色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四人飞快没有一会就到了,法海的尸首直挺挺地躺着,僧袍被血浸成深褐。
脖颈处血肉模糊头颅竟被整个割去,血腥气直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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