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
枯枝败叶在脚下碎裂的声响,在死寂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今朝猛地刹住脚步,脊背瞬间绷紧,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尾椎骨窜了上来,激得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刚才那一声异响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头响起警惕,想也不想,拧身就要往营地方向疾退。
一道黑影,像是凭空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凝结出来,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回撤的路上。
今朝心头一沉,右手拇指“锵”一声顶开剑镡,冰冷的剑刃瞬间滑出寸许,寒光映着他骤然缩紧的瞳孔。
他死死盯着那黑影,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谁?!”他低喝,声音压得又冷又硬,在寂静的林间撞出沉闷的回响。
那黑影完全融在树冠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别说面容,连身形轮廓都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沉甸甸、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
一个带着奇异沙哑质感的声音飘了过来,忽远忽近,像是贴着耳朵根儿,又像是隔着老远传来:“别紧张,小友。
你与我……有缘。”
今朝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吭声,剑又往外拔了一寸,寒气更盛。
那声音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慢悠悠地继续道:“贫道此来,是送你一场大机缘,如何?”
“大机缘?”今朝的声音绷得像根快要断裂的琴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什么机缘?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有胆就亮个相!”
他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身前,冰冷的剑锋直指那片浓黑,摆出了最直接的防御姿态。
“呵……”黑影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那模糊的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抬起了“手”,指向今朝横在胸前的剑:“这把剑……贫道记得,不是给了君笙少主么?怎么,到了你手里?”
今朝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君笙的名字从这神秘人口中吐出来,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声音里的戒备几乎要凝成实质:“你认识我们?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是谁?”那声音里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神之位,你想不想要?”
天神之位?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在今朝脑中炸开,震得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那几乎是昆虚界所有仙民,修士梦寐以求的终点。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澜,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的境界,不够。修为,差得远。”
这几乎是本能的自保,他必须探清对方的底牌。
“境界?修为?”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沙哑的笑声在林间荡开:“这些后天努力,亦可补足。
况且,一旦夺得天神之位,便能跨越星海,直抵蓝灵星域,成为那方天地至高无上的天道化身。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机会,千载难逢。”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刻意的、诱惑的停顿:“你若是不争……这泼天的机缘,就只能是你那位好弟弟君笙的了。”
最后那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今朝心底最深处、最隐秘也最灼热的角落。
他仿佛又看到了神君望向君笙时那充满期许和赞赏的目光,而自己,永远在阴影里。
一股混杂着不甘和野心的火焰猛地窜起,瞬间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想让我干嘛?”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黑影里传来满意的喟叹。
只见那片浓稠的黑暗中,一只裹在漆黑袖袍里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那只手的掌心上方,悬浮着一颗东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蚯蚓般扭曲蠕动的血管,正以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节奏,缓慢地、沉重地搏动着。
一股阴冷、污秽、带着毁灭气息的邪异波动,从那颗“心”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粘稠凝固了。
“这个~”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找个机会,把它种进君笙的身体里去。”
那颗漆黑的心脏在掌心微微起伏,每一次搏动都牵动着周围稀薄的空气,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等它彻底扎根,你那位好弟弟,就会慢慢被魔性侵蚀,变得疯狂、嗜杀,最终……唯有入魔一道可走。
到了那时,你出手镇压,明正言顺地取而代之,不是顺理成章么?”
黑衣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不是一直……都想让神君好好看看你的才华么?”
今朝死死盯着那颗不断搏动像心脏一样的魔种,一颗心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股冰冷的寒意和另一种灼热的渴望在体内激烈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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