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的人马带着戈壁的烟尘远去,铁狼堡沉重的大门缓缓闭合,却关不住城内涌动的暗流。楚天佑站在堡墙之上,目光依旧望着远方,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那支队伍中某个心怀鬼胎之人。
冯昆依令匆匆而去,又很快返回,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后怕的表情,低声道:“大人,您所料不差!方才胡彪入座后,其亲兵所站位置下方的地砖,发现了极细微的粉末残留,已让郎中验过,确是一种罕见的迷药,无色无味,遇热则缓慢散发,能使人精神涣散,反应迟钝!他们…他们竟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您下手?!”
若非楚天佑提前警觉,借口通风让他暗中调整了座位布局,并提前让他和亲兵服下丁五味留下的解毒丹,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佑神色不变,眼中冷意更甚:“狗急跳墙,不外如是。他们提前到来,又急于离去,本就是心存歹念,见无机可乘,便只能退去。那胡彪手上的疤痕…”
“属下也仔细看了,”冯昆肯定道,“虽然形似,但细看之下,疤痕边缘过于整齐,颜色也略显呆板,倒像是…像是用特殊材料精心粘贴仿造的!绝非真正猛兽留下的旧伤!他在刻意模仿胡彪的特征!”
“果然是个冒牌货。”楚天佑冷笑,“真的胡彪,恐怕早已遭了毒手。对方处心积虑,找一个身形相似之人易容顶替,潜入军中,所图绝非区区军械走私那么简单。那真的调兵鹰符,定然也落入了他们手中。”
想到这里,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冯昆,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一个副将被悄无声息地替换,军方信物落入敌手,这背后的阴谋和渗透能力,简直骇人听闻!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立刻发文镇北军大营,揭穿此人?”冯昆急道。
“不可打草惊蛇。”楚天佑摇头,“对方既然能李代桃僵,必然在镇北军内部也有接应。我们尚无确凿证据,贸然揭穿,只会逼他们铤而走险,甚至提前发动。那个假的胡彪,现在反而是我们最好的鱼饵。”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冯将军,你立刻挑选一批绝对可靠、身手敏捷的精锐,换上便装,暗中尾随镇北军那队人马,不要跟得太近,只需掌握其大致去向即可。尤其注意他们是否中途分兵,或与可疑人员接触。”
“是!末将亲自去挑人!”冯昆领命,雷厉风行地转身就去安排。
楚天佑则回到书房,再次拿出那封来自磐石军镇的密信。白珊珊提到那个持半块令牌打听古河道的神秘人…假的胡彪…失踪的侍卫…暗河的密道…这几条线似乎隐隐要交汇在一起。
“莫前辈,”楚天佑看向一直沉默思索的莫问天,“依你之见,他们如此执着于古河道,甚至不惜冒险打听被军方封锁的区域,所为何事?”
莫问天捋着胡须,面色凝重:“北疆古河道纵横,许多早已干涸废弃,但其中一些在特定季节或雨后会有暗流涌动,地形复杂,极易迷路,却也…极易隐藏。国主,您说,他们会不会是想利用这些废弃的古河道,作为一条新的、更隐蔽的运输通道?甚至…是藏兵之所?”
藏兵?!楚天佑瞳孔微缩!若真如此,那这风狼及其背后的三首蛇、屠龙会,所图就绝非钱财,而是真正的倾覆江山!
必须尽快找到确凿证据,弄清他们的全盘计划!
夜深人静,铁狼堡除了巡逻队的脚步声,万籁俱寂。楚天佑却毫无睡意,他换上一身夜行衣,决定再探一次军械库后的密道区域。白日里人多眼杂,许多细节或许被遗漏了。
莫问天本想跟随,却被楚天佑阻止:“前辈留守此处,若有异动,也好应对。我独自前去,反而更方便。”
他的轻功已至化境,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再次避开巡逻队,来到了军械库后的隐蔽角落。密道入口依旧如故,但他并未立刻进入,而是以入口为中心,扩大了搜索范围,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土地和墙壁。
终于,在一处靠近堡墙根、极其不起眼的杂草丛中,他的脚尖触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移开石块,下面竟是一个小小的、埋入地下的铁盒!铁盒上挂着一把铜锁。
楚天佑心中一动,取出随身携带的细铁丝,屏息凝神,不过片刻,便听‘咔哒’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
打开铁盒,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封密信和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简易地图!
就着微弱的月光,楚天佑快速浏览密信内容,越看越是心惊!这些竟是风狼与外界联络的密信,其中提到了货已分批入库、古道畅通、待风起时,里应外合等语!而那张地图,赫然标注着铁狼堡周边数十里内,数条废弃古河道的详细走向、隐蔽出入口以及其中几处被标记为营地的区域!
证据确凿!
就在楚天佑将密信和地图收入怀中,准备离开之际,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骤然袭来!
他想也不想,猛地向前一个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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