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晨光刺破星雾时,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淡蓝色的幕布。陈凡跟着拾荒者老石走出残痕岛的范围,脚下的星尘沙渐渐变成灰褐色的泥土,踩上去带着湿润的软意。空气中的锈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草木清香混着晨露的气息——远处的地平线上,成片的松林在雾里若隐若现,翠绿的树冠裹着层薄纱似的白雾,风一吹,雾气便顺着枝桠流淌,像给松树系了条灵动的白丝带。
“那就是雾松镇。”老石用粗糙的木质义肢指了指前方,声音里带着一夜未歇的疲惫,木指节上的裂纹还沾着星尘,“过了前面的石桥,就算是曦光域的地界,星脉守卫会在那儿检查,咱们得小心点。”
陈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石桥是用青灰色的石块砌成的,石缝里长着细小的青苔,桥栏上刻着淡金色的星纹,在晨光下泛着微光。桥头上站着两个身穿淡绿色长袍的人——长袍的袖口和领口绣着繁复的星纹,腰间挂着制式长剑,剑鞘是深褐色的木胎,上面也刻着与长袍同源的纹路,剑穗是银白色的丝线,垂在腰间轻轻晃动。两人背对着晨光,身形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得像鹰隼,扫过每一个靠近石桥的人,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异常。
“他们是星脉守卫,启脉境的修为,能感知方圆十米内星脉灵气的波动。”老石压低声音,凑到陈凡耳边,气息里带着泥土的腥气,“你那只机械臂……尽量往身后藏藏,曦光域的人对械修派的东西很敏感,见了就容易起疑心。”
陈凡下意识地将左胳膊往身后收了收,机械义肢的钛合金外壳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腕骨处的纹路还在微弱地发烫,像有团小火苗藏在金属壳里,提醒着他这只手的特殊性。
两人走到石桥下时,果然被星脉守卫拦了下来。
“停下,出示身份铭牌,接受灵气检测。”左边的守卫上前一步,语气冷淡得像石桥上的寒冰,目光落在老石身上时还算平和,但扫到陈凡时,瞳孔微微一缩,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何没有身份铭牌?”
老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的边缘被磨得光滑,上面用炭笔刻着他的名字“老石”,还有一串简单的身份信息——“裂隙拾荒者,编号739”。守卫接过木牌,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金色的灵气,像细线似的扫过木牌表面,灵气触到木牌时,上面的字迹微微发亮,确认无误后,守卫才将木牌还给老石,语气缓和了些:“进去吧,注意别在镇上乱逛。”
另一个守卫则走向陈凡,眉头微蹙,淡绿色的长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你的身份铭牌呢?曦光域境内,任何人都必须携带铭牌,你不知道规矩?”
“我……”陈凡顿了顿,脑子里根本没有“身份铭牌”的概念,更别说拥有了。他只能含糊道,“我在裂隙附近迷路了,铭牌不小心弄丢了。”
“迷路?”守卫的眼神更冷了,嘴角勾起一抹怀疑的弧度,“残痕岛周围百里荒无人烟,连灵植都长不活,你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怎么可能在那里迷路?”他说着,指尖凝聚起一缕更浓的金色灵气,像小蛇似的朝着陈凡探来,“让我看看你的灵脉,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
灵气靠近时,陈凡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热源动了一下——不是之前与星雾共鸣的温和感,而是一种被陌生人触碰后的抗拒,像沉睡的兽被惊醒。与此同时,他左腕处的械脉纹路骤然亮了一下,淡金与银色的微光顺着皮肤往上爬,虽然只持续了一瞬就消失了,但还是被眼尖的星脉守卫捕捉到了。
“嗯?”守卫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后退一步,右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身上有械灵的能量波动!是械修派的奸细?”
“不是!”陈凡连忙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守卫打断他,语气凌厉得像出鞘的剑,“曦光域明令禁止携带械灵部件,你身上的波动骗不了人!把你的左手伸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老石也慌了,连忙上前一步,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了:“守卫大人,他就是个迷路的,不是什么奸细,您再好好看看……他连灵脉都没开启,怎么可能是械修派的人?”
“闭嘴!”守卫厉声呵斥,目光死死盯着陈凡的左手,像锁定了猎物的狼,“拾荒者少管闲事!再不伸出来,就别怪我们以‘私藏械灵’的罪名抓你了!”
陈凡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守卫的灵气已经锁定了自己,像一张无形的网裹住了全身,一旦动手,对方的长剑随时可能出鞘。他下意识地握紧机械义肢,指节处的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细微的声响,在紧张得能听见呼吸的氛围里格外清晰,像一根针戳破了平静的表象。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石桥那头传来,像山涧的泉水流过青石:“李守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堵在桥口不让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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