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之殇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沪市的青石板路上,溅起半指高的水花,顺着巷壁蜿蜒流淌,汇成一道道浑浊的小溪。陈凡跟着秦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几条窄巷,最终在一处爬满藤蔓的宅院前停下。院门紧闭,朱漆早已斑驳,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静心苑”三个字被雨水浸得发黑,透着几分岁月的沉寂。
“这是我年轻时住的地方,藏在老城区的夹缝里,玄清观的人找不到。”秦老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潮湿与陈旧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几把掉了漆的木椅,墙角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箱盖缝隙里还露着半张泛黄的旧报纸。
陈凡刚在木椅上坐下,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传来阵阵灼痛——引动“江涛怒”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灵气,经脉像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秦老头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淡黄色的凝神丹,放进一杯热茶里。丹药在水中缓缓化开,茶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黄浦江的灵脉本就比京市的更活跃,被你用‘江涛怒’这么一搅,至少提前半个月苏醒。”秦老头给自己也倒了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脸,眉头却拧成了疙瘩,“玄清观的长老肯定会亲自来,那些老东西活了几十年,修为深不可测,可不像周鹤那么好对付。”
“长老?比周鹤强多少?”陈凡捧着热茶,指尖传来的暖意稍稍缓解了经脉的疼痛,他能清晰感觉到秦老头语气里的凝重——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周鹤不过是筑基初期,玄清观的长老至少是筑基后期,有些甚至是金丹期的老怪物。”秦老头呷了口茶,声音压得很低,“金丹期修士能御器飞行,举手投足间翻江倒海,不是你我现在能抗衡的,哪怕我全盛时期,也未必是对手。”
陈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像被一块巨石砸进冰水里。筑基后期的修士他都未必能接下三招,更别说能御器飞行的金丹期了——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战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玄清观的人来杀我们?”陈凡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等。”秦老头抬头看向窗外的暴雨,雨幕将天空压得很低,远处的建筑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等影盟的人。玄清观动了黄浦江灵脉,破坏了地下灵气的平衡,影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和玄清观斗了几十年,手里肯定有对付金丹期的底牌。”
提到影盟,陈凡突然想起阿刀:“阿刀之前说拿到了博物馆石碑的拓片,本来想找机会一起看,结果还没来得及……”
“拓片不急,保命要紧。”秦老头打断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玄清观的长老最看重脸面,你伤了周鹤,又毁了他们开启黄浦江灵脉的计划,等于当众打了玄清观的脸。他们一定会抓你,而且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来立威。”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威压,像一块千斤巨石狠狠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陈凡体内刚恢复些许的灵气瞬间紊乱,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差点冲破丹田!他猛地捂住胸口,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秦老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身上爆发出一股远超周鹤的气势——那是筑基后期修士特有的威压!他随手抓起墙角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上的铁锈在灵气的包裹下,竟隐隐泛出淡青色的光芒。
“秦伯,您……”陈凡又惊又喜,他一直以为秦老头只是个懂些修仙法门的药铺老板,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的筑基后期修士!
“别废话,没时间解释了。”秦老头将一枚刻着黑色纹路的玉佩塞进他手里,玉佩冰凉,触手生温,“等下我拖住他,你趁机从后院跑,去找影盟的人。这是影盟的信物,他们看到玉佩,会帮你。”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陈凡攥紧玉佩,摇着头,“您能打退他们,我们一起去找影盟!”
“傻小子。”秦老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带着几分释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能为丫头(赵岚)守的承诺画上句号,能护着你这个守护者血脉的传人,值了。”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语气里满是郑重,“记住,活下去,才能为我们报仇,才能阻止玄清观打开昆仑墟。”
院门外传来一个苍老而狂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暴雨,清晰地传进屋里:“秦守一,几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玄清观的事,也轮得到你插手?”
“王道陵,你玄清观为了昆仑墟的传承,连天道都敢违逆,强行开启灵脉引天灾,就不怕遭天谴吗?”秦老头握紧铁剑,声音冰冷得像窗外的雨水,他推开门,一步跨了出去。
陈凡紧随其后,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皮肤光滑得不像老人,手里拄着一根雕刻着龙头的拐杖,拐杖顶端的龙珠泛着淡淡的红光——正是玄清观的长老王道陵。他身边还站着五个气息沉稳的修士,周鹤也在其中,他的肋骨似乎已经痊愈,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陈凡,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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