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燕山山脉深处,一片终年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区域,便是北冥世家的祖地所在。这里远离人烟,群山环抱,连阳光都难以穿透厚重的雾霭,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地脉之气流经此处,都会带上一股吞噬生机的阴冷 —— 那是北冥家世代修炼《北冥吞天术》,汲取周遭气运所留下的印记。
祖地最核心的位置,坐落着一座完全由黑色玄铁石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玄铁石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表面布满风化的痕迹,却依旧坚硬如钢,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凹槽中似乎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祭坛呈八角形,高约三丈,八个角上分别矗立着一尊狰狞的兽首雕像,分别是饕餮、混沌、穷奇、梼杌等上古凶兽,兽首双目空洞,却仿佛在无声地凝视着下方,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此刻,祭坛周围的空地上,早已站满了北冥家族的核心成员。为首的是现任家主北冥峰,他穿着一身绣着暗金色纹路的黑色锦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却难掩眉宇间的焦灼。他身旁站着三长老北冥岳,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拐杖,拐杖顶端的骷髅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除此之外,家族中的各大执事、分支首领也悉数到场,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狂热而敬畏地锁定着祭坛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祭坛之上,盘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异常枯瘦的老者,身形干瘪得仿佛只剩下一层褶皱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骨骼,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袍子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诡异吞兽 —— 那是北冥家的族徽,传说中以气运为食的上古异兽。老者的头发和胡须早已掉光,脸上布满了如同老树皮般的深深皱纹,皱纹间似乎还凝结着岁月的寒霜,根本看不出具体年纪。唯有他紧闭的双眼,偶尔会微微颤动一下,泄露一丝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便是北冥世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活了近两百岁的老祖宗 —— 北冥鸿。
百年前,北冥鸿曾是隐藏世界中最顶尖的强者之一,凭借出神入化的《北冥吞天术》,横扫北方玄门,无人能敌。后来在一次争夺上古秘境时,他为了抢夺一件蕴含气运本源的宝物,与数位顶尖高手激战,虽最终夺得宝物,却也身受重伤,修为大跌,不得不回到祖地闭关疗伤,这一闭,便是整整五十年。
此刻,祭坛四周的符文纹路正在缓缓闪烁着幽紫色的光芒,如同一条条苏醒的毒蛇。整个山谷中积攒了数十年的阴煞之气,顺着符文纹路源源不断地涌入祭坛;更远处,百里之外的山林、村镇中的生灵气运,也被祭坛下方的隐秘阵法强行掠夺,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而来,疯狂地涌入北冥鸿的体内。
北冥鸿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这些力量。干瘪的皮肤下,隐约有青色的血管凸起,仿佛有活物在其中蠕动;骨骼发出细微的 “噼啪” 声,如同枯木逢春般缓缓舒展;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眠了千年的凶兽,正在他体内缓缓苏醒,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凝固。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第一天,阴煞之气率先被吞噬殆尽,北冥鸿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些许,紧闭的双眼缝隙中,第一次透出一丝幽光;第二天,生灵气运开始大量涌入,他干瘪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祭坛上的符文光芒愈发炽盛;到了第三天深夜,最后一缕生灵气运被吸入体内,祭坛上的幽光骤然熄灭,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山谷中的灰色雾气也似乎淡薄了几分,露出了头顶稀疏的星辰。
北冥鸿缓缓抬起头,张开嘴,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浊气。这口气息呈灰黑色,在空中凝结成一道细小的冰柱,“啪” 地一声落在祭坛上,竟然将坚硬的玄铁石都腐蚀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坑,冒出阵阵白烟。
“恭迎老祖出关!”
几乎在他吐气的瞬间,以家主北冥峰为首,所有北冥家族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声音激动得颤抖,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有丝毫抬头。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老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闭关前更加恐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制,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北冥鸿那如同深渊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起来吧。老夫闭关这些岁月,外界情况如何?”
此次疗伤过程中,他隐约感觉到南方有一股精纯的气运正在快速崛起,甚至隐隐有压制北冥家气运的趋势,这才让他动了心思,特意询问。
北冥峰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姿态恭敬到了极点:“回老祖,有一修士叫苏杨,乃是南方新晋崛起的修士,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却身怀诡异之术。罗天大醮上,他一人击败了包括周家嫡子周坤在内的数十位修士,夺得头名;后来湘西林家试图以煞局暗算苏氏集团,被他随手破掉,林家在西南的势力也因此一蹶不振;前些日子,家族派去的东南亚降头师、西方黑巫师以及国际杀手,全都离奇殒命,据查,皆是死于他的隔空反噬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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