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漏进一道斜切的金芒,正好落在安室透脸上。浅金色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小麦色肌肤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宿醉的钝痛还在太阳穴突突地跳,喉咙又干又涩,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可奇怪的是,意识回笼得格外缓慢轻柔。没有被噩梦惊醒,也没有被酒精搅得翻来覆去,反而像沉在温热的水里,四肢百骸都透着股松快的慵懒,连带着宿醉的痛感都好像被稀释了几分。
安室透鼻翼翕动,关东煮的香味飘入鼻端,眼前不是平时熟悉的环境,他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拉莱耶家睡了一晚上。
手边有一张便利贴,拉莱耶的字写的非常潇洒,有练过书法的痕迹,不过练得大概率不是日文书法。
【没拆封的牙刷和衣服在一楼,锅里的东西吃完了记得把碗洗干净,我和柯南在近藤家附近的Starbucks等你——我不想闻到宿醉的臭味。】
*
“你今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拉莱耶对面前看起来坐立不安的柯南道:“怎么,从铃木次郎吉先生那里打探到了新消息,可怜我?我应该配合你说几声哭几声吗?”
柯南被说中了心事:“我......对不起,我不是故......好吧,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和赤井哥哥都很担心你。”
拉莱耶呵呵一声:“虽然你不认识伊恩奥森,但你认识我。既然认识我,你就该知道我不是会吃亏的性格,像伊恩奥森那种人,不是真破防他还有的纠缠。”
柯南见他似乎不是很在意提及那段过往,松了口气,但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安室先生是怎么说动你过来的?”
“就是......”拉莱耶咬着吸管想了想:“喝了点酒之后像只很凶的大金毛一样,一边嗷呜嗷呜一边撒娇,很新奇,所以我就来付表演费了。”
柯南露出见了鬼的表情:“我们两个说的安室先生是一个人吗?”
拉莱耶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再有下次拍个照给你。”
柯南本来打算拒绝,转念一想又露出一个坏笑:“好的,拉莱耶哥哥一定要给我看哦。”
“给你看什么?”安室透的声音从柯南耳后传来,他故意放出了属于波本的杀气,明明已经听出他声音的柯南还是条件反射的身体僵硬。
“看你嗷呜嗷呜撒娇的样子。”拉莱耶打量了一眼安室透,还算满意:“碗刷了吗?”
“刷了......等等,”安室透下意识的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什么嗷......什么撒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柯南眼睛瞪大了:“刷碗?为什么你家的碗要安室先生刷,你们两个昨晚难道一起......”
拉莱耶点头:“是啊。”
安室透反应激烈:“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安室透对拉莱耶怒目相视:“我们什么时候......”
“我们难道没有一起喝酒吗?”拉莱耶无辜歪头:“你喝了一整瓶呢,不是吗。”
“是,但是......”安室透看着柯南震惊的目光,觉得有苦难言。
“那不就得了,我倒是很好奇你说的‘不是’指的是什么。”拉莱耶逗狗逗够了,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安室透:“和近藤夫人约的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
和室里的晨光带着霜降的冷意,槙子夫人跪坐在叠着深褐色绒毯的榻榻米上。她对面的两个青年风采各异,共同点是外貌都高于常人——和她的丈夫完全不同。
她曾很多次想过等丈夫死后,她要拿着去歌舞伎町点一个能够真正讨她欢心的牛郎,但她没有想过会这样失去他。
“他给我的答案是,他不喜欢跑步机吱嘎吱嘎的声音,但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槙子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身边的小田管家轻咳一声,却被槙子夫人无视了:“律师说,无论是对警察还是别的人都不要随便透露我知道他背着我在外面有人这件事,但我不觉得这需要隐瞒,因为我和他的死无关。在他马上要成为内阁大臣的时候,杀他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那意味着我白忍了这么多年。”
庭院里的鸡爪槭沙沙作响,是风卷着枯叶掠过石灯笼,障子纸上映着她的影子,像幅褪了色的浮世绘。
安室透双眸不太明显地亮了一下——婚外情,这在很多案件中都是突破口:“那夫人您知道近藤先生的情人是谁吗?”
“不知道,我懒得管,管也管不过来。”槙子夫人道:“从我怀我们的长子的时候他就开始偷吃,不过我从来都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我知道这件事而已。说来可悲,虽然偷吃的是他,但经不起离婚损失的人却是我。”
“那么,您认为近藤先生最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安室透道。
“除了为进入内阁做准备,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不同。”槙子夫人摇头:“我认为你应该问他的秘书,他从不跟我讨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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