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想回乡下避避暑,去我奶那儿住两个月,好久没见爷奶了。”
“我爸妈说,等成绩出来,要是过得去,就带我去海南看看海……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还等啥成绩啊?”有人大着舌头笑着说,“万一考砸了,多糟心啊!”
“对咯!”
“想去就直接去嘛!”
“那不是怕嘛,万一……要上高四咋办?”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哄堂大笑。
“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
“不管考得咋样,反正下周我爸妈带我去首都玩,我要爬长城,逛故宫。我要试试豆汁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吃!”
“我不想去哪儿。”角落里有人突然开口,语气平静,“我就想待在临安。”
“你都待了十几年,还没待够呢?”
“当然待够了。”他顿了顿,笑了笑,“但我是不想在临安上大学了。所以想着现在在家多待待,陪陪外婆,也陪陪我妹。”
“哟——没看出来啊,你还挺顾家。”
说完这句,原本以为又会引起一阵哄笑。
可这次,却只有零星的几个笑声在回应。
以至于酒杯撞击、筷子碰碗的细碎声音,都忽然变得清晰可闻。
罗京在此时嘿嘿一笑:“管他考怎样,反正我是不读高四,我要去个远一点的地方。离临安越远越好。”
孟妙筠说:“去那么远干嘛?我就想留在临安读大学。”
而桌子的另一角,
司邦梓终于吃到了八分饱,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靠在椅背上歇了口气。
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屿已经坐到了他身边,正和几个碰杯喝酒呢。
“哎哟,老周,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边擦嘴,一边伸头望去。
周屿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知谁又问了一嘴。
“老周、司邦梓,那你们暑假有什么安排,三个月呢?”
司邦梓说:“不知道啊!这么热,哪儿都不想去,待在家里吃西瓜,吹空调,打打游戏,不爽的飞起?”
而这时,周屿忽然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开口:
“我想走川藏线。”
他声音不高,但桌上的人全都停了筷子,齐刷刷看向他。
“你说真的?”有人问。
“嗯。”周屿点了点头,“从成都走318,慢慢来,能骑多远骑多远。实在骑不动了,就搭车。”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啊?”
“校庆结束之后吧。”周屿顿了顿,“具体的日子还没决定。”
其实在前世,周屿就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
走一趟川藏线。
可那时候,不是忙着兼职挣钱,就是埋头补课、追成绩,哪有什么闲心去流浪。
后来毕业了,工作了,不差钱了,
却发现身体素质已经没有从前好了,时间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川藏线,成了一个永远搁浅的念头。
说到底,他终究没能出发。
而这一世,尽管顾虑依旧不少,
但老小子还是想冲动一次。
体内,三十岁的灵魂总是在权衡、在克制,习惯性地瞻前顾后。
而这副十八岁的身体,血气方刚,精力旺盛,一样也在血脉里横冲直撞。
二者相触、相撞,最后竟也逐渐相融。
因为他清楚,
这也许是人生中,唯一一次,他真正拥有“出发资格”的时刻。
既没有人阻止,也还没有被现实彻底捆住。
脚下是路,眼前是山——说走就走。
罗京又是嘿嘿一笑:“骑行川藏线吗?我也想去。老周,我陪你一起啊!”
有些不了解川藏线的人,拿起杯子默默喝了一口饮料或酒。
有些了解的人,已经在惊呼了。
“我靠,罗京你知道川藏线要走多久吗?”
“不知道啊。”
“厉害的半个月,正常很多人是要走一个月啊!而且那可不好走的。这不兴学!”
“没事啊。反正暑假有三个月,去一个月,我不还有两个月?”
司邦梓都惊的瞪大了眼睛:“卧槽,‘学人京’你真是疯了。”
周屿却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反正还有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殊不知,有人的耳朵又竖起来咯。
没有“侦察兵”会永远在场,
但永远有人会自觉扛起“侦察兵”的职责。
包厢的一角,今天姜媛不在。
肖瑶和孟妙筠就担起了大任!
二女对视了片刻,当即就拿起手机,打开了QQ,进入了和姜媛一起的三人小群,噼里啪啦的开始了输入。
另一头。
高考结束后,6班和0班都没有安排集体聚餐。
其实这种活动,归根结底靠两样东西:
一是班长的组织能力,愿不愿意扛起这个麻烦;
二是同学们的积极性,想不想聚、值不值得聚。
这两样,缺一不可。
缺了,就散了。
所以,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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