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如雨落下,地宫在哀鸣。
那句“灵核九穴,其一在紫禁之巅”还在众人耳边回荡,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迷雾。
李云飞背着昏迷的孩童踉跄而出,肩头渗血,脸色发青。
胸前那两道“情印”仍在隐隐跳动,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心脉。
他知道,刚才那一战虽胜,却只是暴风雨前的喘息——真正的风暴,正在紫禁城上空酝酿。
密室之中,烛火微摇。
慕容雪站在一幅泛黄的绢图前,指尖轻划过京城地图的轮廓。
她一身素白长裙,眉目清冷如霜,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能看穿千层宫墙。
随着她指尖移动,九个红点缓缓浮现,如同九颗滴血的朱砂痣,钉在京城各处要地。
最亮的一点,直指皇宫太和殿。
“灵核九穴……最后一穴,竟在‘天子龙脉’之上。”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屋内温度骤降,“他们不是想掌控江湖,是想借皇权气运,复活无相灵体。”
柳如烟站在一旁,手中摊开的是东林遗下的“京城地脉图”。
这张图用银线绣成,暗藏机关术数,曾是东林探查朝廷机密的命脉。
她手指一转,划出一条隐蔽的路线:“这里有条废弃的太医署暗渠,可直通宫墙内的药库。当年先帝怕疫病入宫,修了这条排污道,后来封了入口,但结构未毁。”
“好地方。”李云飞靠在墙边,撕下衣角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咧嘴一笑,“既是排污道,自然没人盯着看门狗。”
“问题是巡音卫。”柳如烟皱眉,“每夜子时巡查药库,耳力极敏,据说连老鼠爬墙的脚步声都能分辨。他们耳垂嵌有‘听灵珠’,是影龙卫特制的秘器,寻常迷香根本无效。”
李云飞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抖开——灰白色的粉末洒落掌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响。
“空鸣砂?”苏青竹的虚影在他识海中浮现,语气微惊。
“对。”李云飞挑眉,“地宫崩塌时我顺手刮了点。这玩意儿吸音断波,再配上迷魂香……”
他将两种粉末混合,捻指一搓,顿时化作淡金色细尘。
随即取出几枚薄如蝉翼的银叶,裹住药粉制成三枚“静音符”。
“那就让他们——听不见。”
子时三刻,月隐云深。
宫墙之下,一道黑影贴着渠壁疾行,宛如游蛇无声滑过。
正是李云飞,施展“逍遥步”,身形飘忽不定,连呼吸都压得几乎断绝。
渠内潮湿腐臭,但他脚步轻得像落叶拂水。
沿途每隔十步,他便以指力弹出一枚静音符,嵌入渠壁缝隙。
刹那间,整段通道仿佛被罩进一层无形屏障,连滴水声都被吞噬。
终于,前方出现一道铁栅,锈迹斑斑,却被一道符咒封死。
李云飞冷笑,抽出青竹笛轻轻一敲。笛身微震,符纸瞬间焦黑剥落。
他翻身上岸,眼前是一间巨大的地下药库,层层架阁堆满瓷瓶玉罐,空气中弥漫着苦涩药香。
而在正中央,赫然立着一尊三足青铜鼎,鼎口腾起淡淡血雾,里面盛满粘稠膏状物,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
情髓膏。
百名童子心头精血所炼,为祭灵核而生。
李云飞眼神一冷,拔出银针就要动手毁鼎。
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毁我地宫,今日便让我看看,你如何毁这命定之局?”
魏无忌缓步走出阴影,玄袍曳地,脸上挂着伪善笑意。
他身后跟着三名巡音卫,皆戴黑巾蒙面,耳垂嵌着幽蓝珠子,在昏光下泛着妖异光泽。
“李郎中,你终究还是来了。”魏无忌抚掌,“只可惜,太迟了。”
李云飞没答话。
他只是缓缓将手中的艾草点燃,轻轻抛向空中。
烟起。
那烟雾看似寻常,实则混入了最后一点“静音散”。
随风扩散之际,整座药库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他并指为剑,银针轻点鼎壁——叮。
一声极低、极沉的震波荡开,频率低于人耳所能捕捉,却正好与听灵珠共振。
咔!咔!咔!
三名巡音卫同时捂住耳朵,面容扭曲,鲜血从耳道喷涌而出。
听灵珠寸寸龟裂,碎片扎进皮肉,他们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魏无忌脸色大变,猛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可能破解听灵珠?!”
李云飞冷笑,一步步逼近:“你们靠耳朵杀人,我就让你们——聋了也逃不掉。”
他抬手欲毁鼎,指尖已触到那滚烫的情髓膏。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轰!!!
整面石墙猛然炸裂!
狂暴死气如潮水般涌入,阴寒刺骨,连火焰都在颤抖熄灭。
一道枯瘦身影踏着碎砖而来,白衣染血,长发狂舞。
她双目赤红,皮肤下浮现出森森白骨纹路,周身死气沸腾,几乎失控。
白骨夫人。
她死死盯着李云飞,喉咙里挤出嘶哑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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