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青竹堂门口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李云飞穿着件松垮的黑色短袖,裤脚卷到小腿,手里握着一把旧竹扫帚,懒洋洋地扫着昨夜火锅残渣与落叶混杂的地面。
他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眼角却猛地一缩——屋檐瓦缝间,一抹漆黑如墨的粉末正随风轻颤,像被无形之手撒下的诅咒灰烬。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一捻,那粉末竟在接触瞬间“嗤”地燃起一缕幽蓝火苗,转瞬化为灰烬,无味无烟,只留下一丝极淡的腐香,在鼻尖一闪即逝。
“阴火蝶……”他低声呢喃,眸色骤沉。
这是天魔教失传已久的秘术信标,唯有以活人精血喂养三年的黑蝶,才能点燃这等阴火。
传说中,它不传讯,只标记——标记将死之人。
他不动声色,袖口微翻,半截青竹笛滑入掌心,暗扣轻启,灰烬尽数藏入夹层。
笛子回归原位,仿佛从未动过。
“喂,浪子哥。”苏媚踩着高跟鞋从堂内走出,一身红色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唇上新涂的胭脂艳得像血,“昨晚我跳得不够标准?连蝴蝶都来看教学视频了?”
李云飞咧嘴一笑,扬起眉毛:“不是蝴蝶,是某人太勾魂,连阴间的都爬出来偷窥。”他故意凑近,压低声音,“你说,要是它们录下来发抖音,会不会爆?”
苏媚冷哼一声,指尖不经意掠过唇边胭脂盒,指甲轻弹,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紫雾悄然逸出,融入晨风。
那不是化妆品,是她特制的“迷情引”,沾之者三日内闻其声则心神荡漾,见其面则血脉贲张。
“想看?”她眯眼一笑,眼波流转如毒蛇吐信,“下次我穿给你一个人看——然后让你七窍流黑血,死在高潮前一秒。”
两人言笑晏晏,谁也没提那抹诡异蝶粉,更无人察觉,就在他们说话时,院角老槐树影深处,一只黑蝶无声碎裂,化作粉尘坠落泥土。
但苏媚早已布下杀局。
上午辰时三刻,她借整理前台药材之机,指尖暗扣三枚香囊,分别洒出迷魂露、挂起摄心铃、埋下影丝网。
三重反侦阵法悄然成型——前门香气惑神,后窗铜铃摄魄,屋顶蛛丝般的银线密布瓦顶,触之即响。
夜幕再度降临。
月光被乌云遮了大半,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攀上青竹堂后墙,动作轻巧,显然受过训练。
他刚翻上墙头,脚尖触及瓦片,屋顶银线微微震颤——
叮铃!
摄心铃骤然响起,音波如针刺脑。
“谁?!”苏媚赤足冲出房门,长发披散,旗袍下摆随风猎猎。
她未持兵器,仅凭一记“天魔折腰”,腰肢诡异地反弓如弓,一脚踹中黑衣人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摔下墙头,面罩被扯开,露出一张年轻却惶恐的脸——仁和堂学徒陈小六。
“又是你们仁和堂?”苏媚冷笑,居高临下盯着他,“吴天成管不住手下,还是他自己想进来偷看?嗯?想看我穿旗袍泡澡?还是想看你家掌柜儿子坐牢?”
陈小六浑身发抖:“我……我只是奉命来查药方泄露的事……”
“查?”苏媚俯身,指尖轻点他喉结,声音甜得发腻,“下次让他亲自来。我可以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欲仙欲死’。”
与此同时,林诗音站在厨房炉前,银针依旧摆在瓷盘中,一如白天。
但她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药渣桶里——当归的比例不对。
她记得清楚,昨晚煎的是补气养血方,当归应占三成,可如今药渣中比例不足一成,且断面干枯,明显是劣质货。
有人半夜动过药柜。
她没声张,反而在深夜独自起身,重设机关。
青竹堂药柜本就暗藏玄机,三层夹板,九道锁芯。
她将真药藏入最底层密格,表面铺满掺假药材,又在抽屉边缘抹了一层极薄的荧光粉——凡触之者,指尖必留痕迹。
次日清晨,果然有人上门。
吴天成亲信王执事踱步而来,满脸正义凛然:“听说贵堂主动送检?我们来取些样本,也好配合监管部门彻查。”
林诗音神色平静,递上药包:“请便。”
王执事得意接过,转身离去。
可刚走到街口,就被等候多时的卫生局执法人员拦下。
“根据备案自检流程,你所持有的药材样本已涉嫌伪造证据,现依法扣押,请配合调查。”
消息传回青竹堂,众人皆笑。
唯有李云飞坐在廊下,指节轻敲青竹笛,眼神晦暗不明。
那阴火蝶不会无缘出现,更不会只为窥探而来。
它是信使,也是祭品——意味着有人在追踪他,甚至……知道他母亲的事。
夜深人静,慕容雪独坐书房,笔记本屏幕亮着,监控画面一帧帧回放。
她纤指轻点鼠标,放大屋顶黑影瞬间——
黑衣人袖口翻卷刹那,一抹纹路隐约浮现:半枚蝶形暗纹,线条古拙,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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