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灰雾裹着刺痛感灌进鼻腔时,李云飞踉跄着栽进一片虚无。
他撑着膝盖抬头,入目是无数光茧悬浮的虚空——每个光茧里都流转着不同朝代的武林光影:元末天魔教的血色经幡、北宋华山的飞雪剑影、盛唐大明宫的鎏金飞檐,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胶片,在暗蓝色的穹顶下静静漂浮。
"这里...是命运回廊?"他摸向腰间的青竹笛,竹身微微发烫,苏青竹的残念在识海轻颤,"灵主说过,历代系统武者的记忆都封存在此。"
话音未落,右侧光茧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身影从涟漪中走出,像被水浸过的旧画,眉眼模糊不清,衣袍却带着分明的江湖气——粗麻短打,腰间别着断了弦的胡琴。
"你比我当年勇敢。"那声音沙哑如砂纸,带着几分欣慰的喟叹,"我是无名,上一个走到终章的倒霉蛋。"
李云飞站直身子,灵音双刃在掌心嗡鸣。
他盯着无名腰间的断琴,突然想起系统日志里那行褪色的记录:"公元167年,武者'无名'挑战武林末日失败,意识消散于混沌。"
"玄空不是凡人。"无名抬手,指尖穿过最近的光茧,里面的盛唐宫阙突然开始倒转,"他是天道养的刀,专斩违逆者。
我当年仗着先天巅峰的修为硬闯,结果..."他顿了顿,模糊的面容上浮现出裂痕,"我的刀还没碰到他衣角,就被法则碾碎了经脉。"
李云飞喉结滚动。
他想起玄空那柄法则之剑,想起光茧里苏媚泛红的眼尾、林诗音攥紧的袖口、余音咬出血的下唇——那些鲜活的温度,容不得他退后半步。
"那要怎么赢?"他攥紧灵核光团,掌心被灼得发红,"苏青竹说换我来弹这架走调的琴,可琴谱呢?"
无名的裂痕突然加深,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
他踉跄两步,指向回廊最深处的漆黑光茧:"去唤醒他。
三十年前,有位大宗师曾用半条命换了破局之机。
他的残念就封在那里,藏着一门...禁忌武学。"
话音未落,无名的身影开始消散。
李云飞伸手去抓,只触到一团冷雾,耳边飘来最后一句:"记住,破律诀...要拿命换。"
漆黑光茧比其他光茧冷得多。
李云飞的指尖刚碰到茧壁,就像被冰锥扎了一下,整只手瞬间失去知觉。
茧内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他被震得撞在身后的光茧上,盛唐宫阙的光影劈头盖脸砸下来,在他脸上割出细小的血珠。
"小辈,倒是有几分胆色。"
浑厚的男声震得虚空嗡嗡作响。
李云飞抬头,看见光茧里走出个白须老者——鹤氅染血,左肩有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却依然挺直如松。
他腰间悬着柄无鞘的铁剑,剑身上刻满扭曲的符文,像被雷劈过的老树。
"我是当年的'问天道'剑主,败在玄空手下时,用剑髓封了残念。"老者的目光扫过李云飞腰间的青竹笛,"你有守护灵传承,有灵核愿力,还有...为女人拼命的狠劲。"他突然笑了,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开,"和我年轻时候一个德行。"
李云飞没接话。
他盯着老者肩上的剑伤,那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却不像是普通外伤——血珠悬在半空,被某种法则力量凝固成细小的菱形。
"玄空的剑,斩的是规则。"老者抬手,铁剑"嗡"地出鞘,剑风刮得李云飞发梢狂舞,"要破他,就得先乱了这规则。"他指向李云飞心口的灵核,"你的灵核里藏着所有副本的愿力,是这方世界最乱的变数。
用它引动'破律诀',能让天道法则出现刹那的混乱。"
"代价呢?"李云飞摸了摸发疼的灵核,他能感觉到里面的光团正在疯狂旋转,像要挣脱束缚。
"灵核崩裂的风险。"老者的铁剑突然插入虚空,整座回廊开始剧烈震动,"但你若不赌,那些女人...还有所有被系统困在副本里的人,都会被玄空连皮带骨碾碎。"
话音刚落,回廊深处传来刺耳鸣响。
李云飞转头,看见虚空裂开一道金色裂缝,玄空的身影从中踏出——法则之剑仍未入鞘,剑身流转的寒光将周围光茧冻成冰雕。
"你果然来了。"玄空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金属,"命运回廊?
不过是蝼蚁的避难所。"他抬手轻挥,整座回廊突然开始坍缩,光茧接二连三地爆裂,盛唐宫阙、华山飞雪、天魔经幡的碎片在虚空中乱舞,像被顽童撕碎的画纸。
李云飞被气浪掀得撞在老者身上。
他瞥见老者的铁剑正在崩解,剑身上的符文化作点点星火,没入自己眉心。
识海里突然涌入海量信息——晦涩的口诀、扭曲的运功路线、灵核与法则共振的轨迹,疼得他眼前发黑。
"破律诀,第一式!"他咬着牙吼出声,灵核光团瞬间炸裂成千万道金芒。
那些金芒像活物般钻进他的经脉,在皮肤下形成金色纹路,连瞳孔都泛起熔金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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