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见每个副本世界的哀嚎:元末魔火里有婴儿的啼哭,北宋华山的雪雾中传来断剑的悲鸣,唐朝宫灯化作流火坠地时,慕容雪的惊呼声穿透时空撞进他脑海。
老梧桐叶背的符咒突然灼烫,他下意识攥紧照片,相纸边缘被指尖捏出褶皱,叶背的暗红符咒却愈发清晰,像活过来的蛇信子。
"吵死了。"苏媚突然甩袖。
她天魔教圣女的金铃本已收进袖中,此刻却自动震响,清脆的铃声撞碎几缕乱窜的雪雾,"什么破系统,刚说能团圆就搞幺蛾子?"她转身抓住李云飞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你说过要带我们回家的。"
林诗音的手轻轻覆上苏媚手背。
华山剑派传人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此刻却暖得像团火:"先看怎么回事。"她抬眼时,空中那团青灰云团突然凝结成女子轮廓——银袍垂地,发间缀着星子般的光粒,正是系统意识"灵主"。
"‘无限武林’本是天道试炼场。"灵主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石板上,"你们这些宿主、副本人物、碑灵,不过是天道用来测试因果韧性的棋子。"她银袍上的光粒突然熄灭几颗,"但他"——指尖点向李云飞,"用灵核强行重构系统,扰乱了因果网。
现在系统失控,必须重置。"
"重置?"余音突然开口。
这个总沉默的碑灵此刻眼眶泛红,"重置是不是说...所有副本都会消失?
那些我守了千年的碑,那些在副本里活过的人..."
"要么重启系统,抹除所有已生成的副本记忆;要么毁灭系统,让所有关联世界崩塌;要么保留系统——"灵主的目光扫过李云飞身后的三人,"但需要他以命为引,在‘武林末日’副本里重新编织因果网。"
天空突然炸开惊雷。
那不是自然的雷声。
李云飞仰头时,看见云层被撕开一道漆黑裂缝,裂缝里漏出的不是天光,而是混沌的灰雾。
一道白衣身影踏雾而来,足尖点在裂开的云层上,竟像踩在实地。
他手持的长剑没有剑鞘,剑身却流转着法则纹路,每道纹路都像被刀刻进虚空。
"我是玄空,天罚执法者。"白衣男子开口时,李云飞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响——那是被强大气机压制的反应。
玄空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李云飞身上,"你以凡躯篡改天道规则,扰乱因果轮回。
今日,我奉天命净化此界。"
苏媚的银铃突然炸响成一片乱音。
她能感觉到,这个叫玄空的男人,气息比天魔教最厉害的大长老还强十倍不止。
林诗音的剑自动出鞘,剑尖却在颤抖——华山剑法讲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此刻她连握剑的手都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本能在尖叫:这是能轻易碾碎她们的存在。
"净化?"李云飞突然笑了。
他弯腰拾起青竹笛,笛声从指缝间漏出半段,却是苏青竹教他的《定魂曲》。
掌心的灵核光团不再震颤,反而开始缓慢旋转,金绿二色交融成旋涡,"我篡改规则?
那我问你——"他抬眼时,眼底有金光流转,"苏媚本该死在魔教火并里,林诗音本该因华山内乱自刎,余音本该随最后一块残碑湮灭。
天道给的因果,凭什么要她们死?"
玄空的剑突然指向他。
那不是实体的动作。
李云飞只觉心口一凉,像是被无形的剑刺穿。
他踉跄后退,嘴角溢出血沫——这是法则之力直接攻击神魂的伤。
苏媚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一道透明屏障弹开,撞在老梧桐上;林诗音的剑斩在屏障上,火星四溅,剑刃竟出现裂痕。
"你不配与我为敌。"玄空的声音没有温度,"不过是个靠系统作弊的蝼蚁。"
李云飞抹掉嘴角的血。
他能感觉到灵核在疯狂吸收天地间的灵气,青竹笛在掌心发烫,笛身浮现出苏青竹的虚影。"苏前辈说过,天道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局。"他低笑一声,灵核光团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金绿光芒里,"那我今天就当回拆墙的人。"
灵音双刃从光团中凝现。
这是他融合青竹笛与灵核后新得的武器,剑身缠着青竹枝,刃口流转着治愈与破坏并存的光。
李云飞脚尖点地,逍遥步施展开来,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双刃划出的金色弧光直取玄空咽喉——这是他目前能施展出的最强一击。
玄空连剑都没拔。他只是抬手,屈指一弹。
金色弧光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碎成万千光点。
李云飞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被法则之力掀飞,撞在庭院的影壁上。
影壁轰然倒塌,瓦砾砸在他脚边,他却撑着灵音双刃站起,额头的冷汗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血花。
"阿飞!"苏媚的指甲在梧桐树上抓出五道深痕。
她眼底的朱砂痣红得要滴血,天魔舞的法诀不受控制地在指尖流转,暗红色的雾气从她周身升起,"敢伤他,我让你尝尝天魔噬心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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