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盟的青瓦屋檐被晚风掀起一角,李云飞捏着照片的手指节泛白,暗红的梧桐叶在纸面上泛着诡异的光。
他能听见灵核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急,像是擂在心脏上的鼓。
"叮——"
清越的笛鸣突然炸响,青竹笛从腰间窜出,悬浮在众人头顶,笛身流转的绿光里浮起一行金色小字:「系统警报:碑灵界核心崩塌,副本世界稳定性-70%。所有已绑定宿主的「有缘人」存在被抹除风险。」
苏媚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盯着那行字,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抹除?
当我是戏台子上的纸人么?"可尾音却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蛛丝,林诗音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两只手交握成拳。
"小飞。"苏青竹的声音从笛管里渗出来,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你摧毁的不只是碑灵残片,是系统维持多世界平衡的锚点。
现在所有副本都在往同一个时间线坍缩——元末的魔火会烧到北宋的华山,唐朝的剑影会砍碎现代的街道。"
李云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苏媚第一次被带回现代时,缩在墙角盯着霓虹灯发抖的模样;想起林诗音握着手机学发语音,字正腔圆地说"飞哥吃饺子";想起慕容雪抱着他养的橘猫,说这比宫里的波斯猫"讨喜百倍"。
这些鲜活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片段突然在眼前闪回,烫得他眼眶发酸。
"那要怎么救?"他突然攥住青竹笛,笛身被捏得发出轻响,"你说过我是天道共鸣体,现在该用了吧?"
苏青竹的叹息混着笛音:"需要以你的灵核为新核心,重构系统法则。
但......"
"但什么?"苏媚一步跨到李云飞跟前,发间的银铃被她的动作晃得叮当响,"是要他死?
还是要我们死?
说啊!"她眼眶通红,手指揪住李云飞的衣襟,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嵌进自己骨头里。
林诗音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转而看向李云飞时,眼底的星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无论去哪,我都不会放开你。"她的手覆上他握着照片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你救过我三次,这次换我守着你。"
余音不知何时站到了台阶下。
她本靠在马车上沉睡,此刻却扶着车门,青竹簪的断口还沾着血,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系统本质是碑灵意志的具现。
你摧毁旧核心时,灵核已经与碑灵之力共鸣过。
若以你为锚点......"她咳了两声,指节抵着唇掩住血沫,"或许能重塑新秩序。"
李云飞突然笑了。
他伸手揉乱苏媚的发,又捏了捏林诗音冰凉的指尖,最后转向余音时,目光软得像春夜的雨:"你们都在,我怕什么?"
他在庭院中央盘膝坐下。
灵核的光从心口漫出来,像融化的金箔,顺着经脉爬满全身。
青竹笛"嗡"地落在他膝头,笛孔里飘出缕缕绿光,与金光缠绕成茧。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
元末的天魔教总坛,苏媚踩着染血的台阶朝他伸手,眼尾的朱砂痣被火光映得发亮;北宋华山的雪地里,林诗音的剑被他握住,她耳尖通红地说"我从未信过命运,直到遇见你的眼睛";唐朝的大明宫檐下,慕容雪掀开轿帘,金步摇在月光里碎成星子:"李郎,可愿与我共看这盛世?"
那些他曾走过的副本世界,此刻像被风吹散的经幡,在意识海里七零八落。
李云飞咬着牙,灵核的光突然暴涨成伞盖,他能感觉到每一缕规则的断裂处,像被虫蛀的琴弦。
他想起苏青竹教他针灸时说的"调气如调琴,断弦需续,乱音需理",于是将灵核的光一丝丝缠上那些断裂的规则。
"元末的魔火该烧在元至正二十三年,北宋的剑气该凝在嘉佑七年的华山。"他喃喃自语,汗水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唐朝的宫灯该亮在长安的上元夜,现代的梧桐该绿在六月的巷口......"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震得庭院里的桃花簌簌落:「系统重构进度:99%......100%。请选择宿主最终归属——回归现代,或永留武林。」
李云飞睁开眼。
晨光不知何时漫了过来,林诗音的发梢沾着桃花,苏媚正踮脚给他擦汗,余音靠在车门上,嘴角挂着释然的笑。
"选什么?"苏媚歪头,银铃轻响,"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们丢在两个世界?"
林诗音的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我阿爹说,心在哪,家就在哪。"
李云飞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还攥着那张照片。
老梧桐的叶子不知何时褪了暗红,泛着正常的青绿色,叶背的符咒却若隐若现,像未干的墨迹。
他笑着站起身,依次牵过林诗音、苏媚的手,最后朝余音伸出手:"我的归属,从来就不是选择题。"
风突然大了些,卷着几片桃花掠过庭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