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沿着溪水上行半里,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岩缝前停下脚步。这岩缝约莫两人高,深丈余,外侧有凸起的玄色岩石遮挡,既能避开山间的阴风,又能阻挡部分紫色雾气,算是这片诡异山林里难得的安全之地。他靠在岩壁上喘了口气,看着怀中依旧泛着微光的本源石碎片,心中稍稍安定——至少今晚,他有了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搭建庇护所的第一步,是用石块垒起岩缝外侧的矮墙,挡住可能窜入的野兽与雾气。刘源弯腰搬起脚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只觉得手臂酸麻,石块的重量远超他此刻的承受能力。以往全盛时期,这种重量的岩石他单手便能轻松举起,甚至能掷出数丈远击碎邪修铠甲,可现在,他双手环抱石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步都有些踉跄。
“起!”他咬牙发力,将石块往岩缝边缘挪去,可脚下一滑,石块猛地砸在地面,边角恰好磕在他的右手食指上。“嘶——”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食指关节处迅速红肿,很快便泛起了淤青。刘源甩了甩手,看着指头上的淤青,心中一阵憋屈——若是金骨力尚在,别说磕碰到石块,就算是被玄铁岩砸中,也未必会留下伤痕,如今却连搬块石头都能伤了自己。
他揉了揉红肿的手指,强忍着疼痛继续搬石。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类似的磕碰不断发生:搬第二块石头时,掌心被石面的棱角磨破;垒墙时没掌握好平衡,石块滑落砸在脚背上,让他疼得直咧嘴。短短一个时辰,他的双手已满是划痕与淤青,手腕也因持续用力而发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垒好矮墙后,还需在岩缝地面铺一层枯枝,隔绝岩石的寒气。刘源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岩缝附近的树林里收集枯枝——那些紫叶树木的枝干坚硬,表面还带着细密的木刺。他弯腰捡拾时,右手掌心不慎按在一根枯枝的断口处,尖锐的木刺瞬间扎进皮肉,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渗出,很快便染红了枯枝的黄褐色表皮。
“该死!”刘源猛地将手中的枯枝摔在地上,枯枝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岩缝前显得格外刺耳。他盯着掌心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满是伤痕的双手,低叹出声:“若有金骨力在,哪会受这些皮肉伤……别说搬石铺枝,就算是徒手劈开这片树林,也不过是片刻的事。”
可叹息终究无法改变现实。他蹲下身,用没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捏住木刺的末端,缓缓将其从掌心拔出,鲜血再次涌出。他撕下衣袍上相对干净的一角,草草包扎好掌心的伤口,又继续弯腰捡拾枯枝。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许多,每捡一根枯枝,都会仔细检查是否有木刺,生怕再添新伤——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凡人之躯,任何一处伤口感染,都可能致命。
耗时整整半日,简陋的庇护所终于搭建完成:外侧的石墙挡住了大部分阴风,地面的枯枝铺得厚实,岩缝深处还能避开紫色雾气的侵袭。刘源瘫坐在枯枝上,浑身沾满灰尘与草屑,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快没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伤痕累累,淤青与血迹交织,与记忆中那双能击碎邪铁、凝聚拳影的手判若两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夕阳西下时,紫色雾气愈发浓郁,山林中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刘源靠在岩壁上,啃了几口从溪边采摘的野果——野果酸涩,却能勉强果腹。他不敢睡去,只能睁着眼睛,警惕地盯着岩缝外侧的石墙,听着山林中传来的各种诡异声响: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嘶吼、风吹过紫叶树木的“沙沙”声、甚至还有某种生物在草丛中快速穿梭的“窸窣”声,每一种声音都让他神经紧绷。
夜幕彻底降临后,岩缝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频率很快,像是有小型兽群正在靠近。刘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屏住呼吸,蜷缩在岩缝深处,透过石墙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月光透过紫色雾气,洒下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岩缝外的场景——五只巴掌大小的兽类围在石墙旁,它们通体银白,身上布满了与之前植物相似的银纹,耳朵尖尖的,嘴巴里却没有牙齿,看起来有些诡异。这些“银纹兽”不断用身体冲撞石墙,蹄子踏在岩石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虽然石墙暂时挡住了它们,却也在撞击下微微晃动。
刘源紧紧攥着拳头,掌心的伤口因用力而再次渗血。他看着不断冲撞石墙的银纹兽,心中又怕又急——以往遇到这种小型兽类,他只需一道拳风便能将其震退,可现在,他手无寸铁,连起身反抗的力气都显得不足。他甚至能看到,银纹兽身上的银纹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显然带有某种攻击性,若是被它们冲破石墙,后果不堪设想。
蹄声越来越近,银纹兽的冲撞也越来越猛烈,石墙上的一块小石头被撞得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刘源的心脏狂跳,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岩壁,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本源石碎片,碎片的微光传来一丝暖意,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力量。他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些银纹兽能尽快失去耐心,自行离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