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动了动被教练轻轻握着的手,非常轻微地、却无比清晰地回握了一下。
他的眼睛清澈地看着恩师,眼神中没有丝毫责备,只有一种“请您放心,我真的没事”的安宁与安抚。
纳格尔斯曼读懂了那眼神,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去,用力眨了眨眼,才转回头,努力对弟子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就这样,父母二人守在床边,纳格尔斯曼也一夜没合眼地陪着。
马德里夜晚的灯火在窗外静静流淌,病房里只有仪器轻微的滴滴声和亲人陪伴的温暖呼吸声。
虚脱的身体需要深沉的睡眠来修复,但严渊在药物的帮助下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病房。
严渊再次醒来,感觉身体像是重新组装过一样。
那种山崩地裂般的虚脱感消失了大半,虽然强烈的疲惫犹在,但精神清明了许多。
额头伤口经过一夜的休息和冷敷,肿胀感和刺痛感显着减轻。
最明显的还是右大腿,淤青肿胀依旧触目惊心,但移动时的疼痛明显变成了酸胀钝痛,关节活动也并无大碍。
果然如医生所说,只是皮肉和表层肌肉之苦。
医生查房后再次做了简单的检查评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非常好!恢复速度令人惊讶,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
你现在可以下床进行非常轻微的适应性活动了,但不能马上离开医院大楼,要确保体力完全恢复并且复查影像确认肌肉炎症消退了才能考虑长途飞行。
记住,两周内禁止任何剧烈活动!康复训练需要循序渐进,我会给你们一份详细的计划。”
办完所有出院手续,齐达内安排的皇马官方车辆已经等在楼下。
他们将严渊和纳格尔斯曼直接送到马德里国际机场,严爸严妈也一同随行。
在喧嚣的国际机场出发大厅,分别的时刻到了。
严爸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洪亮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鼻音:
“臭小子,这次是真长本事了,也给老子长脸了!但下次再这么玩命,小心老子飞德国揍你屁股!回家好好休息!听你妈的话!”
严妈抱着儿子不愿松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儿子,答应妈,好好听医生和教练的话,千万别再莽撞了…你的教练是个好教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多吃点…妈和爸先回伯明翰,等你比赛打完就回家,妈给你炖你最爱喝的汤…”
严渊认真地点点头,轻拍母亲的背:
“爸,妈,放心,我保证乖乖的,你们也多保重身体。”
另一边,纳格尔斯曼也郑重地向严渊的父母告别:
“严先生,严太太,非常感谢你们的信任和理解,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严,让他彻底康复。”
最后,纳格尔斯曼和严渊站在一起,与严爸严妈挥手告别。
看着父母相携走入安检通道的背影,严渊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教练身上。
经过一天的休整和放下心中巨石后睡眠,纳格尔斯曼的气色好了许多,但那微红的眼眶和眼底深刻的疲惫血丝却难以完全掩盖。
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将一切都照得清晰无比。
严渊看得很真切。
“教练,我没事了,真的。谢谢您……一切都好,别担心了。”
他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纳格尔斯曼看着爱徒清澈眼底那份安宁和无声的安慰,所有的担忧、心疼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轻轻点了点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目光更加柔和地落在弟子的侧脸上。
这一瞬间,纳格尔斯曼觉得很可惜,
如果这孩子是德国国籍该有多好。
如果严渊是德国国籍,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拜仁的邀请,
他更会毫不犹豫的说服严渊和他一起去拜仁,以后为德国战车效力。
甚至,他会更加拼命地执教,成为德国队主教练,让这个孩子在他手下继续散发光芒。
他确信严渊在德国队同样会有一个伟大的生涯。
可惜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纳格尔斯曼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带着严渊朝登机口走去。
“回家吧,小子。”
……
回到俱乐部后,
队友们早已围拢上来。
“严!你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马奎尔首先拍着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关切。
“严,你吓死我们了!伯纳乌那晚…”格纳布里脸上余悸犹存。
“嘿,机器人,下次别这么玩了,哥们儿心脏受不了!”阿米里半开玩笑地说着,却掩饰不住真诚的担忧。
德容只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目光沉静而有力。
福格特作为队长,更是走到他面前,用力地拥抱了他一下,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小子,回来就好!整个霍村都以你为荣!那场战斗,你为我们赢得的尊重比任何奖杯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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