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内和温格表示要等严渊醒来再离开。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病床上,严渊的手指突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接着睫毛颤动,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严渊的视线有些模糊,意识似乎还停留在那片激烈厮杀的草皮上。
当看清了雪白的天花板和床边亲人的脸庞时,他似乎花了片刻才真正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一脸担忧、眼圈红肿的纳格尔斯曼身上。
纳帅正在他的右手边坐着。
“…教…练…” 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几乎只有口型,但眼神却异常清晰,带着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拿下…比赛…”
他似乎用尽了力气才把这句完整的话说出来,说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眉头微蹙。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纳格尔斯曼心上那刚刚愈合的裂缝上。
他看着弟子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为失败道歉,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严渊用轻语打出了暴击。
纳格尔斯曼猛地俯身,几乎贴着严渊的耳朵,声音哽咽得不成句子,却充满了最真挚的情感: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对不起什么?!一个破杯子!一个破欧冠奖杯算什么东西?!
在我心里,一百个、一千个冠军奖杯加起来,也换不回一个健康无恙的你!你才是无价之宝!
你才是我纳格尔斯曼…和整个霍芬海姆最大的骄傲!”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伸出手想摸摸弟子的头,又怕碰到伤口,最终只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严渊扎着针头的右手背上。
“谢谢您…教练…”
接着,严渊的目光艰难地转向父母,然后是床边不远处的温格和齐达内,眼中充满了歉意:
“爸…妈…温格教授…齐达内先生…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臭小子,这时候还说什么傻话!” 严爸立刻大声打断他,强装出轻松的口吻,眼眶却迅速红了,
“你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别的都不重要!知道吗?下次别再这么吓唬你妈了!”
他嘴上责备,语气却满是心疼。
严妈已泣不成声,扑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反复摩挲:
“儿子…我的儿子…你吓死妈了…答应妈,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妈受不了…”
齐达内走到床边,看着少年眼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此刻的虚弱,眼中满是欣赏和一丝动容。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格教授,故意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现在最该担心的可不是我们,是阿森纳的温格教授才对。”
齐达内转向温格,眼神锐利而真诚,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
“温格先生,这孩子…”
他指了指病床上的严渊,说道,
“严的身上,拥有着属于皇家马德里的一切品质,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天赋、在最绝境中爆发的战士之魂、为胜利燃烧一切的渴望…还有那超越年龄的担当。
他天生就属于伯纳乌的光辉,你可得把他看紧了。”
看来皇马是打算和阿森纳在夏窗较量较量了。
温格教授也露出儒雅的微笑,毫不示弱地迎上齐达内的目光,轻轻推了下眼镜:
“齐达内,足球的未来属于年轻人,选择权也在年轻人手上。
你当然可以欣赏,但我更有耐心和时间。
等下赛季夏窗开启,我们拭目以待,看这孩子最终会披上哪一件战袍?”
他看向严渊的眼神,带着前辈对杰出后辈的期许和势在必得的欣赏。
病房内的气氛,因为两位传奇主帅这番暗藏机锋却又充满欣赏的打趣,而微微轻松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确认严渊神志清醒、交流无障碍、生命体征完全平稳后,齐达内和温格教授也准备告辞。
两人分别走到床边,与严渊郑重道别。
“孩子,好好休息,恢复身体最重要。这个赛季,你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我很期待你未来的路。”温格教授温和地说着,轻轻拍了拍严渊的肩膀。
“严,”齐达内俯下身,目光如同深邃的大海,带着发自内心的赞许,
“今晚你在伯纳乌的表现,是这个赛季我见过最伟大的战斗之一。
安心养伤,我期待你早日康复。
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将会持续关注你的恢复进展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与严渊握了握手,传递着一位宗师对后起之秀最大的认可和尊重。
两位传奇相继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最亲近的人。
父母还有恩师。
严渊虽然极其虚弱,但能清晰地看到,教练哭过了,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向打理整洁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纳格尔斯曼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目光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愧疚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宽慰。
严渊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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