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朱漆大门被撞得歪斜，门轴断裂处还在渗着木屑。雨丝斜斜地灌进来，打在陵道两侧的石像上，水珠顺着石像的铠甲纹路往下淌，像在无声落泪。

阿古拉扶着黎童的铁枪站稳，肩胛的伤口被雨水浸得生疼，却死死盯着陵道深处跳动的火把：“完颜星带了至少五十人，黑袍上都绣着黑莲，是玄莲教的死士。” 她的指尖攥紧了腰间的弯刀，刀柄被雨水打湿，滑溜溜的硌得手心发疼。

“左翼有脚步声。” 黎童突然低喝一声，铁枪猛地横在身前，枪尖划破雨幕，“赵衡他们该到了。”

话音刚落，陵道左侧的耳室突然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夹杂着赵衡的喝声：“念雪，左翼交给你！我去追完颜星！”

“小心她的毒针！” 念雪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箭矢破空的锐响，显然是张弓搭箭射向了追兵。

阿古拉心里一紧，不顾黎童的阻拦，提刀就往左侧冲：“我去帮他们！”

“回来！” 黎童伸手没拉住，铁枪 “嗡” 的一声扫开两个从右侧扑来的黑袍人，“这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主墓室！”

阿古拉脚步一顿，果然看到十几个黑袍人绕过耳室，直扑陵道尽头的主墓室石门。那些人动作迅捷，手里的短刀泛着幽蓝，显然淬了毒。

“拦住他们！” 黎童铁枪一抖，枪尖如灵蛇出洞，瞬间刺穿了最前面那人的手腕。黑袍人惨叫一声，短刀落地，却张嘴咬向枪杆，嘴角淌出黑血 —— 竟是要同归于尽。

黎童手腕一翻，枪杆重重砸在对方太阳穴上，顺势抽枪回防，挡开另一人的劈砍：“这些是死士，别留活口！”

阿古拉弯刀出鞘，刀光如月牙般掠过雨幕，切开了一个黑袍人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冰凉刺骨。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娘教她练刀时说：“阿古拉，狄国公主的刀，既要护得住自己，也要护得住想护的人。” 那时她不懂，此刻看着耳室方向隐约传来的念雪的痛呼，突然攥紧了刀柄。

“念雪！” 阿古拉心头发紧，虚晃一刀逼退身前的黑袍人，就要往耳室冲。

“别分心！” 黎童的铁枪如狂风骤雨般扫过，将围上来的黑袍人逼得连连后退，“赵衡能护住她！你忘了主墓室里有你外公的佩剑？要是被玄莲教得去，他们就能凭剑号令狄国旧部！”

阿古拉咬了咬牙，弯刀反挑，划开一个黑袍人的肋下，血溅在她的银甲上，像开了朵妖冶的花。她知道黎童说得对，可耳室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念雪的声音再也没传出来，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赵衡！” 阿古拉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在陵道里回荡。

耳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石门被撞开。紧接着是赵衡带着怒意的吼声：“完颜星！你敢伤念雪！”

阿古拉的弯刀差点脱手 —— 念雪受伤了！

“找死！” 她红了眼，不顾身前的黑袍人，转身就往耳室冲。黎童想拦，却被三个黑袍人缠住，铁枪一时抽不开身。

耳室里，念雪倒在石地上，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浸透了衣袖。赵衡背对着门口，银枪抵着完颜星的咽喉，枪尖已刺破皮肤，渗出细血珠。完颜星却笑靥如花，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钥匙：“赵将军别急啊，这钥匙可是开主墓室的，你杀了我，谁给你开门救你心上人？”

“放开她！” 阿古拉的声音带着颤，弯刀直指完颜星。

完颜星挑眉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戏谑：“哟，狄国公主来了？正好，帮我劝劝赵将军，让他把念雪交出来，这钥匙就归你们。”

“你做梦！” 赵衡的银枪又往前送了半寸，“念雪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拆了你玄莲教！”

念雪挣扎着想去拉赵衡的衣角，却疼得倒抽冷气：“赵衡…… 别管我…… 主墓室的剑不能落入他们手里……”

“闭嘴！” 赵衡和阿古拉异口同声。

阿古拉看着念雪惨白的脸，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完颜星，你想要钥匙换人质？可以。” 她扔出自己的弯刀，“我换念雪，我跟你走。”

“阿古拉！” 赵衡猛地回头，眼神震惊。

“别傻了！” 念雪急得想爬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完颜星眯起眼，打量着阿古拉：“狄国公主的分量，确实比这丫头重。行，成交。” 她慢慢后退，手里的钥匙高高举起，“放了我，我就扔钥匙。”

赵衡银枪未动，额头青筋暴起：“先扔钥匙！”

完颜星冷笑一声，将钥匙往空中一抛：“接好了！”

黎童的铁枪突然从门外飞射而入，精准地刺穿了钥匙孔，将钥匙钉在远处的石壁上！几乎同时，他的声音炸响：“阿古拉，动手！”

阿古拉早有准备，俯身抄起地上的短刀，猛地扑向完颜星！完颜星没想到黎童会突然发难，仓促间只能抬臂格挡，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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