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怎么会来?
陈大老爷眉头微皱,道:“请他们去花厅,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厮应声去了。
陈大老爷转头看向陈七郎:“你好好在屋里养伤,不许往外跑!另外,管住你的嘴巴!”
陈七郎张嘴要说什么,触及陈大老爷警告的眼神,只得闭了嘴。
“看好七公子,不许他往外跑。”陈大老爷对屋内几个丫鬟小厮吩咐一声,起身出去了。
陈七郎忙不迭拉过一个小厮问起事情经过。
陈大老爷出了院门,正见明安从回廊过来。
“老爷。”
陈大老爷问他:“你报的官?”
明安摇头道:“是陆公子,七公子一出事他就找了人去报官了。”
原来是为了七郎,陈大老爷松了口气,这口气又很快转化为愤怒,他儿子中午被劫,这群人竟然晚上才来?!
他儿子要真是被山匪给劫了,等他们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他每年交那么多的税,捐那么多的钱,就换来个这?
真是岂有此理!
陈大老爷带着几分怒意来到花厅,花厅外站着一群捕快,花厅里,县尉正在喝茶。
“朱县尉,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陈大老爷迈进花厅,似笑非笑道。
朱县尉也是常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哪里听不出来陈大老爷的话外之意,当即放下茶盏笑道:“陈大老爷莫怪,本来早该来的,只是衙门有贵客到,耽搁了下来,这不,贵客一走,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陈大老爷根本不信,整了整衣摆在一旁坐下,笑了笑道:“哦?什么人能劳动县尉亲自接见?”
朱县尉叹了口气:“不止我,知县,主簿也都被留在衙门待客。”
“对方来头大得很,自称领着皇命。”他说着笑了笑,笑容有些讽刺,“你说说,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我们哪儿敢怠慢?”
“我还想着说让我手下的人先带着人过来,哪成想人不让出城,说有山匪混进了城里,要我们帮着抓山匪,城门都给关了,鸡飞狗跳闹了这许久。”
“城门现在都还关着呢,要不是知县大人帮我作了保,嘴皮子都磨破了,我今日也出不来。”
听着他这说的不像假话,语气里的抱怨也颇为真情实感,陈大老爷这才正襟危坐起来,问道:“是什么人?”
他出门的时候城里还好好的呢。
“朝廷新封的夔州路捉杀使,从五品呢。”朱县尉忍不住冷哼一声。
从五品,比他们知县品级还高。
“捉杀使?”陈大老爷愕然:“这是个什么官?”
他们商人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对于朝廷这些大大小小的官职,他自认有些了解,还从未听过这个官职。
“这是朝廷新加的,如今各地匪患频发,朝廷便在各地设捉杀使,主要是为了对付盗匪。”朱县尉解释道。
原来如此,陈大老爷点点头。
朱县尉说起正事:“陈大老爷,咱们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前来是来营救令郎的,但方才我听带路的小厮说,陈七公子已经回来了,他可还好?”
“犬子很好,就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劳烦朱县尉跑这一趟了,正好,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朱县尉摆摆手:“令郎无碍便好,不过我方才好似听说令妹又被劫走了?”
陈大老爷眼皮跳了跳,笑道:“没有的事,您也知道,我妹妹是个疯的,今日七郎出了事,庄子上乱成一锅粥,下人一个没看住叫她跑出去了,已经让人去找了。”
“可要我们帮着找找?”
“不用,这样的事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我妹妹虽然疯,也知道不能跑远了,左不过就在这庄子上哪个地方拔草玩儿呢。”
朱县尉也不再勉强,起身告辞。
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月洞门后,陈大老爷的脸色慢慢沉下来,坐在空荡荡的花厅里,半晌没动。
丫鬟进来收拾茶盏,弄出些许响动,陈大老爷似乎被惊醒。
“备车。”他说道。
陈大老爷到达陈芸娘住的院子时,谢云昭正和骑马赶回县城的朱县尉擦身而过。
陆端放下马车帘子,奇怪道:“朱县尉怎的这么快就回去了?不是说陈大老爷的妹妹被劫走了吗?这是找回来了?”
“或许吧。”谢云昭若有所思道。
看来陈大老爷并没有打算让官府帮他找人的意思,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他越遮遮掩掩,就说明陈娘子身上的秘密越致命。
“元瑾他们一出事我就找人报了官,这些人竟然现在才来。”陆端忍不住叹气。
又有些后怕,若今日元瑾真出了事,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秦小娘子交代,幸好……
陆端看着身旁的顾元瑾,心中暗暗庆幸。
谢云昭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道:“今日多亏陆公子和王公子了,多谢。”
陆端惭愧摇头:“都是以安的功劳,我就是捡了个现成的。”
“那也当谢。”谢云昭道,她想起提前离开的王以安,她觉得王以安似乎是看出来了这事和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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