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却没打招呼就走了,这是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生气了?
要说的话,其实一开始她的计划里是没有陆端和王以安的,谁知道这两人也跟着一块儿凑热闹,她只能如此。
只希望王以安不要迁怒到顾元瑾身上。
怀揣着这样的心事,马车很快来到城门处。
中秋过后,关城门的时辰便进行了调整,‘夜漏未及三鼓,不得禁止行人’,宵禁的时辰延长至三更。
“城门怎么关了?”陆端下了马车,看着远处被关上的城门惊讶出声。
谢云昭和顾元瑾也从马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只见城门前还聚集着许多人,惶惶乱乱,吵闹不休。
谢云昭上前拍了拍一位大娘的胳膊:“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到三更才关门吗?”
那大娘满腹怨气:“说是上边儿来了个什么捉杀使,奉命捉拿山匪,这捉匪怎的不去山里,捉到城里来了?把我们关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捉杀使?
谢云昭心一跳。
秦书上回说朝廷新任命了孔进宗为夔州路捉杀使,那孔进宗预备拿他下手,所以他才紧急将人转移到染坊,这孔进宗,竟然真的追到长灵来了?
糟糕,染坊里的人都不知道那几个人的底细,可别漏了馅儿才好,宋竹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偏偏她和宋莲都被关在了城外。
只盼着秦书听着消息能赶到染坊稳住局面才好。
“真是造孽,我才回了趟娘家,结果回来这城门就进不去了。”
“我家那口子还在城里呢,孩子饿得直叫唤,怎么要关城门也不提前给个信儿?”
“什么狗屁捉杀使,拿着鸡毛当令箭,哪有捉匪捉到城里来的?哪个山匪会往城里跑?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县老爷怎的也不管管,我赶着回家做饭呢。”
抱怨声越来越多。
谢云昭皱着眉,心神不宁。
陆端却以为她是担心进不了城。
“秦小娘子别担心,城里城外还有这么多人呢,想必城门一会儿就开了,实在不行,你和元瑾也能去我家将就一晚上。”
谢云昭回神看向陆端,对他道谢。
“去马车上等吧,夜里冷,当心着凉。”
谢云昭点点头,拉着顾元瑾一道上了车。
此时的县衙,正灯火通明,段知县坐在堂下,看着上方鸠占鹊巢的方脸男人,一口气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孔大人,这个时候关城门,怕是不合适吧?”
孔进宗长了一张国字脸,单看脸型看起来有几分正气,只是他满脸麻子,眼皮浮肿,眼珠浑浊,便显出几分奸诈猥琐。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大人也是为了城里百姓的安危着想,那些个山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叫他们在城中游走,万一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什么为百姓的安危着想,是为了你自己的钱袋子着想吧?段知县在心里暗啐一口。
要说杀人不眨眼,你孔进宗敢说第一,谁敢说第二?
真是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孔进宗来当这个捉杀使,这跟把狼放进羊圈里有什么区别?
段知县深吸一口气,道:“我们长灵县,已经好多年不曾闹过匪患了,哪里来的山匪?孔大人怕是弄错了?”
孔进宗“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盯着段知县道:“朝廷将夔州路的安危交给我,我自当尽心尽力,半丝隐患都不能留,这里有没有匪患,可不是段知县说了算的,段知县这般阻拦,莫不是与那些山匪是一伙儿的?”
段知县脸色瞬时铁青。
这孔麻子,说话竟如此诛心。
“段知县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不算?”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段知县颇为熟悉的声音。
……
陈大老爷听完婆子汇报事情经过,忍不住摔了个杯子。
婆子瑟缩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丧着脸,她就知道,肯定是要秋后算账的。
一众丫鬟婆子也跟着跪下。
明安带着几个护院早跪在门边。
陈大老爷气得胸膛起伏。
“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蠢猪吗?”他骂道。
“那谁知道这山匪晚上不来,大白天的出来打劫来了。”有婆子忍不住嘀咕。
“山匪?蠢猪,你真以为是山匪干的?”
“滚出去。”陈大老爷懒得和这群蠢猪多说,挥挥手赶人。
还山匪,山匪绑一个疯子干什么?嫌自己生活太无聊了?
“明安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众人很快退出去,房间里只剩陈大老爷和明安两个人。
“芸娘当初那个相好的,当真拿了钱就离开夔州了?”
明安道:“是,听高管事说,他亲眼看见那人问老太爷要了五百两,说只要拿到钱,从此以后绝不踏入夔州半步。”
“他知道芸娘怀了他的种?”
“应该不知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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