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石打野鸡·傻妞背郎
杨永革蹲在草房门口削箭杆时,晨光刚漫过村西口的老槐树。他捡了块磨石,正往箭镞上蹭——这镞是他用老猎人留下的废铁打的,边缘不算锋利,得磨得再亮些。草叶上的露水滴在镞上,“嗒”一声,晕开个小水圈。
“喂!外乡人!”
一声脆生生的喊,惊得他手一抖,磨石差点掉地上。抬头见个姑娘站在篱笆外,梳着两条粗辫子,蓝布褂子下摆扎在裤腰里,露出双结实的小腿。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眼亮得像浸了水的黑石子,正歪着头瞅他手里的箭。
“你是?”杨永革放下磨石,往起站。
“我住隔壁!”姑娘扒着篱笆往里钻,辫子甩到胸前,“村里人都叫我傻妞——我不傻啊,就是力气比别家姑娘大。”她往箭杆上戳了戳,“你做这玩意儿干啥?”
“做弓箭,进山打野鸡野兔。”杨永革指了指墙角堆的桦木杆,“刚学着弄,还没弄好。”
傻妞“嗤”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有啥难的?我家祖辈都是武艺人,打小就跟我爹练扔石头。”她弯腰从地上捡了块鸡蛋大的石子,手腕一甩,石子“嗖”地飞出去,正中篱笆外那棵老榆树的树干,“砰”一声,震得榆叶落了一地。“看见没?一斤半斤的石头,我扔一百米准头!”
杨永革愣了——这力道,比部队里的投弹能手都不差。
傻妞又从兜里掏出个麦饼,掰了半块递过来,饼上还沾着点芝麻:“给,我娘今早烙的。”她举着饼往他跟前凑,“你站起来,咱比个儿!”
杨永革依着她站起,一米八五的个子,在村里算拔尖的。可傻妞往他跟前一站,竟只矮小半头——估摸着得有一米七七,肩膀宽宽的,站得笔直,倒比他还精神。
“咋样?”傻妞仰着脸笑,眼睛弯成月牙,“我娘说我随我爹,骨架大。”
杨永革刚要说话,傻妞突然往后退了半步,猛地弯下腰,一把将他背了起来。“哎哟!”杨永革没防备,双手赶紧勾住她的脖子,只觉姑娘的肩膀硬邦邦的,背也宽,竟把他稳稳托住了。
“走咯!”傻妞喊了声,背着他就往村外跑。她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脚底板踩在泥路上“咚咚”响,杨永革的脸贴在她后颈,能闻到她发间的皂角香。
“傻妞!你干啥!”杨永革急得拍她的背,“放我下来!”
“带你去看个好地方!”傻妞不听,跑得更欢了。路过傻妞家院门口时,院里正劈柴的汉子探出头——是傻妞爹,见女儿背着个大男人跑,手里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直拍大腿:“这疯丫头!总算知道找男人了!”
傻妞娘端着洗衣盆从屋里出来,瞅着俩人的背影笑:“慌啥?咱妞一身武艺,狼群来了她都能用石头打跑,背个外乡人算啥?”她往汉子肩上推了推,“让她疯去,这回怕是真瞧上了。”
傻妞背着杨永革跑了足有一里地,到了山脚下一片开阔地才停下,“咚”地把他放下来。杨永革踉跄了两步,捂着腰直喘:“我的傻妞哎,你差点把我肋骨背断了!”
傻妞叉着腰笑,辫子甩得像小鞭子:“咋样?我厉害不?我娘说,以后我男人出门,我就这么背着他,省得他累着。”
杨永革刚要接话,头顶“扑棱”一声,一只彩羽野鸡从树丛里飞起来,扑扇着翅膀往远处窜。“看我的!”傻妞眼疾手快,弯腰捡了块小石子,手腕一拧,石子带着风飞出去,“啪”地打中野鸡的翅膀。野鸡“咯咯”叫着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中了!”傻妞跑过去捡起野鸡,举着往他跟前凑,“够吃了吧?回去我给你做野鸡炖蘑菇!”
那野鸡肥得很,羽毛油亮,杨永革看着直点头:“够了够了,这一只够咱俩吃两顿。”
傻妞拎着野鸡,又弯下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杨永革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不行!”傻妞梗着脖子,“我娘说的,对男人得疼着。”不由分说又把他背了起来,这次走得慢了些,脚步却还是稳当。杨永革趴在她背上,闻着皂角香,听着她哼的小调,竟不觉得别扭了——这姑娘傻是傻,心倒热乎。
到了傻妞家门口,傻妞“噔噔噔”往里跑,喊着:“爹!娘!我带外乡人回来吃野鸡啦!”
傻妞爹娘早站在院里等了,见傻妞背着杨永革进来,赶紧迎上来。傻妞爹上下打量杨永革,见他高眉深目,身板也结实,笑着往屋里让:“快进屋坐!傻妞没欺负你吧?”
“没没,姑娘挺好的。”杨永革红着脸摆手,刚坐下,傻妞就把野鸡往她娘手里塞:“娘,快炖!多放蘑菇!”
傻妞娘接了野鸡,往灶房去了。傻妞爹拉着杨永革说话,问他是哪儿来的,家里还有啥人。杨永革拣能说的说了,没提穿越的事——怕他们不信。
正说着,傻妞突然凑过来,往杨永革身边一坐,脆生生地说:“爹,娘,我喜欢他!以后他就是我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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