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儿子,声音有些低哑:
“我以为,那个时代过去了。”
“我以为,只要我们不说、不碰、不再提,它就会像封在矿层深处的煤……永远埋着。”
“可你们……这一代,还是走了进去。”
马星遥没有插话,只是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说话时不是命令,不是冷漠,而是带着“自己都没想清楚”的茫然。
马翔收起贺卡,像收起某种久违的情绪,然后语气缓下来:
“你要查,去查吧。”
“但我给你提个醒——真相,永远不只一面。”
他看着马星遥,忽然轻轻加了一句:
“这回我不拦你,但你记住,你有地方回。”
马星遥站着,胸口一阵泛热。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冷战中的儿子,不是那个“被沉默养大的孩子”,
而是一个得到许可、也得到理解的少年。
电视里的春晚终于响起倒计时——
“十!九!八……”
他轻轻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两人没再多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那首《单车》的尾音,像父与子共同骑行在一条叫“过去”的老路上。
2002年2月11日,腊月二十九,晚上11点30分,桐山·王家别墅
王家灯火辉煌,大门口贴着“福满人间”的金字对联,门口的保安接到的年夜祝福已经说到嗓子哑,客厅里香槟、红酒、热茶、果盘一应俱全。
王昭穿着一件深红色高领毛衣,淡妆清丽,是家中招呼宾客的“门面代表”。
她左手拿着果盘,右手捧着纸巾,笑容周全,得体大方。
——这是她从小训练出来的本事,不是出于虚伪,而是她太懂这世界的规矩。
“你是王江海的女儿,那你必须得稳得住场子。”
这时,父亲王江海领着一位穿黑色风衣的知性女士走进来:
“来来来,昭昭,过来见见你秦姨。”
王昭忙迎上去,落落大方地笑:
“秦姨好。”
那位女士点点头,微笑着说:“昭昭啊,长这么大了,真漂亮。”
她声音不高不低,动作不慢不急,一眼看去,像个故事里走出来的温婉女教授。
王江海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补充一句:
“你秦姨是我高中同学,现在是省城大学的副教授,研究美学与中外文化交流,非常优秀。”
王昭恭敬地微笑,礼貌不失诚意:“真的好厉害。”
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父亲一句:“爸,秦姨怎么一个人来的?”
王江海喝了口茶,语气自然:
“她很挑的。”
“一般人她看不上,自己也挺过得来。习惯了就不觉得孤单。”
“她是有才华又有原则的人,自己选的路。”
王昭点点头,没再问什么,可心里却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她悄悄看了看这位“秦姨”。
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里,她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不多说话,却恰到好处地应对;
不抢风头,却每一处站姿都像一幅画;
不刻意合群,但气场安稳,没人觉得她是“异类”。
王昭忽然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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