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轩在前殿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前来迎接自己的瑜妃。
他还以为苏青青的身体不舒服,已经上床睡觉了,于是招手叫来奉茶宫女,问道:“你们主子人呢?”
小宫女想了想,恭敬回道:“娘娘刚用过晚膳,应该正在寝殿里换衣裳。”
“好,朕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秦瑞轩站起身来,把茶盏放回托盘里,让小宫女带下去收拾掉,自己则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他本来是想和苏青青一起用晚膳的,只不过听太监来报,说是荣妃还没走,在明光宫坐了一下午了。
所以秦瑞轩只能在养心殿里处理了公务,一直等到荣妃离开以后,才让人抬了轿子,眼巴巴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小兰正从里面端出水盆,抬手掀开帘子,迎面就看见了陛下的身影,笑着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秦瑞轩看着她手里的水盆,低声问道:“她睡了?”
“还没呢,娘娘正靠在床头看书,陛下快些进去吧,奴婢已经准备好茶水和宵夜了,放在桌子上,您可以和主子一起用。”
平日里只要秦瑞轩进了内殿,小兰都会屏退周围的宫女,免得她们总是进进出出的,扰了两位主子的清闲。
所以今儿个也一样,茶水和点心都已经布置好,睡觉的寝衣放在屏风上,开水房里随时准备着沐浴要用的水,只等着陛下或者娘娘叫人,她们才会近身去伺候。
寝殿的门虚掩着,秦瑞轩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立刻看见了从床帐里透出来的窈窕身影。
他现在已经当了天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少年做派,每次见了苏青青就要火急火燎地要上去亲近。
于是秦瑞轩先是来到桌子边,拿起一块糕点吃了,才开口对着床上的人说道:“别把灯盏放在床上,小心打翻了着火。”
苏青青看完了手里的这一页书,把它合起来扔到了旁边,才回道:“难不成陛下大晚上的过来,就是为了训斥臣妾一句吗?”
秦瑞轩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来,拿起帕子把手擦干净,轻声笑道:“当然不是。”
“灯盏底座不稳,床榻上又软乎乎立不起东西,打翻了事小,但你身上穿着的绸缎锦帛,只怕是一下子就会被烧着,伤了人才是最严重的。”
说完,他走过去掀起床帘,果然看见灯盏就放在角落的靠墙处,用枕头堆了起来,以免被人不小心碰倒。
秦瑞轩用膝盖压在床边,刚想进去把东西拿出来,却不知怎么的使不上力,低头一看,才发现苏青青抬起了腿,挡在自己身前,不让他靠近。
屋里暖气十足,苏青青穿着一身芍药勾边罗衫,肩膀和裙摆处都开了叉,搭配上金丝绞线图案,显得整个人格外白皙娇嫩,如春花一样明媚。
她用腿拦住了陛下的动作,身形柔美而饱满,脸上却带着冷意,说出来的话也不似平常那样温和:“臣妾在佛山寺住着的时候,向来就是这样放灯的,也没见出过什么意外。”
“陛下这样杞人忧天,原来是从这些小事情上就能看出端倪来的,倒是臣妾眼拙了,居然不知道您是个如此思虑过重的人。”
此话一出,秦瑞轩终于听出了她的情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自己惹了她不开心吗?
难不成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苏青青的话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男人毕竟脸皮更厚,比起小兰那匆忙认错的样子,还是多了几分淡定在的。
于是他用一只手把苏青青的腿抱在怀里,小心问道:“怎么了,谁让你不开心了?你下午不是和荣妃一起回来的吗,难道你们二人吵架了?”
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这丫头可是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就带着台玉儿离开了。
还没和她算这个账呢,苏青青怎么先倒打一耙,突然兴师问罪起来了?
不过这话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扯过一旁的被子,帮苏青青盖在了身上:“小心着凉。”
苏青青却不领他的情,一把将被子踢开了,美目含怒,斜靠在床头道:“陛下有这样体谅他人的心,更应该好好地放在朝廷之上,而不是浪费在臣妾这里,叫忠臣白白做了牺牲。”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秦瑞轩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点苏禹受伤那事儿呢!
他的后背顿时起了冷汗。
千防万防,让军中和信使都把边关消息给压了下来,结果苏青青还是知道了苏参将受伤了的消息!
到底是谁在里面做了传话的人?
秦瑞轩的心里又惊又怒,恨不得把那些个不成气候的宫人给千刀万剐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只能讨好地笑道:“怎么叫白白做了牺牲呢?”
“朕对臣子们都是极好的,除了某些先太子党和贪污腐败的官员,其余哪位跟着朕,不是吃着丰厚俸禄,住着高宅大院?”
他试图混淆观念,说服苏青青道:“朕对你的疼爱之心也是一点儿都不掺假,就是现在发誓让天雷劈下来,也叫天上的神仙都不忍心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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