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轩凑近过去,搂住她的细腰,大手在女人光洁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哄道:“军中汉子多,有时候受伤也是难免的事,朕已经派了德高望重的太医,连夜赶上了边关的队伍,为苏参将疗伤。”
说完,他低下了头,在苏青青的锁骨处落下一吻,又道:“他如今身份与以往不同,是正经有了职位,跟在骠骑将军身边南巡的。”
“等他闯出一片天来,再回京争个武状元,朕才能名正言顺地让他入朝为仕,对不对?”
“受伤嘛,军中谁不受伤?朕当年外出打仗,身上也留了刀疤箭伤,就在肩胛骨那处,现在还疼着呢……”
皇帝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打量瑜妃的神色,见她依旧面沉似水,唇角抿紧向下,很明显还没有被哄好。
如果换作以前在王府里,两人就算是意见不合,自己先这样讨巧卖乖一番,也能换来苏青青的心疼和原谅。
结果现在这招居然不管用了!
秦瑞轩坐进床帐里,看到苏青青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是忐忑不已,毕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动了真怒,可见小舅子在她的心里,还是要比自己更重要一些的。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委屈起来。
“你到底有哪里不开心,说出来才能让朕知道呀。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句也不回,就这样给朕判了刑,是不是也太独断了些?”
“臣妾独断?”
苏青青一听,更生气了:“到底是谁独断?是谁把南巡的消息给压了下来,不让臣妾知道?”
“陛下,有心之人不用教,你想听教训,直接在太后娘娘那儿听个够,何必来臣妾这儿摆可怜姿态?”
“起来起来。”她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气愤道:“您以为臣妾是生气兄长受伤的事情?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难道连这些伤也受不住?”
其实听见陛下专门派太医去给苏禹疗伤的时候,苏青青的态度就已经松动了许多。
只不过她的目标并不在此。
“陛下,如今苏参将已经大伤得治,想来在军中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健康。但是如果他病重得快死了呢?”
“如果他死了,臣妾依旧不知道他的消息,成天在宫里无所事事,不是去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就是和荣妃她们玩闹,等到最后东窗事发了,您让臣妾的心里这么想?”
她的兄长在追捕朝廷逃犯的时候,她本人却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
所以这次事情的本质,压根就不是苏禹受伤严重与否的问题,而是秦瑞轩看低了她,把她当成温室里的金丝雀,紧紧保护起来,不让她沾染外界的一丝灰尘。
“这……”
秦瑞轩果然理亏,他握住苏青青的手,低声道:“朕就知道你会生气,你是不是怪朕自作主张,把你兄长弄去军中吃苦?”
“但是你们出身低微,如果想让苏禹更快晋升官位的话,派他跟在骠骑将军身边,在外南巡两年,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到时候有了骠骑将军的担保,加上他为了追捕先太子而负伤,想来朝廷那些大臣也没法再挑出什么错处来,拦着朕不给他晋升了。”
苏青青这下是真的冷了脸。
她坐直了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却没有暧昧拉扯的氛围,只留下无尽的失望与疲倦。
“陛下。您为什么不明白,臣妾想要的,并不是您大包大揽,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的肩上,而是咱们两人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相之间能够坦然相言呢?”
“您如今是陛下,是天子,臣妾是宫妃,我们都被困在这座皇城里面,说什么手眼通天,其实也只能依靠下人的禀报,才能看清这人间百态。”
苏青青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措辞,才接着说道:“所以臣妾生气的,并不是您压下苏参将受伤的事情。”
“而真正令人难过的,是您不再信任臣妾了。以前在瑞王府里的时候,臣妾是您的参谋,是您在朝廷失意时最坚实的依靠。”
“然而现在出了事,您却下令让宫中众人都管住自己的嘴,不让他们在臣妾面前透露消息,认为臣妾一定会为此发怒,低估了臣妾的心里承受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您不再把臣妾当人看了!”
听见这最后一句话,秦瑞轩立刻皱起了眉毛,有些气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朕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看了?你是唯一有御赐封号的妃子,也是最受朕宠爱的女人,那些世家供奉上来的奇珍异宝、金玉珠器,哪一样不是从里面挑了最贵的出来,送到你的明光宫里?”
“朕现在还后悔了呢!”他生气的时候不像苏青青,恨不得把人踹十米远,而是上前捧住对方的脸,鼻尖对鼻尖地说道:“朕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以往在王府里的时候,没有能力护住你,让你平白无故受了许多委屈。”
“如今朕已经是天下之主,朕能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来,尽朕所能地来补偿你,你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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