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舷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木心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姜小帅发来的消息——“对不起心心，这边对接出了点岔子，至少还得留三天”，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失落。

北京的冬天比她想象中更冷，寒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像细小的冰碴子。

木心拖着行李箱钻进出租车，报出熟悉的小区名字时，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姑娘刚从南方来吧？这几天降温，可得多穿点。”

车里开着暖气，却驱散不了骨子里的疲惫。

木心靠着车窗，看着街景一点点模糊，眼皮越来越沉。

最后记得的，是司机说了句“快到了”，然后意识就沉进了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雪松味。

不是木家别墅，也不是酒店。

木心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浅灰色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的那幅抽象画，甚至茶几上那个缺了角的玻璃杯……全是她以为早就被丢掉的东西。

这是她和郭城宇以前住的地方。

心脏骤然缩紧，她刚要掀开被子下床，就对上了一双沉沉的眼睛。

郭城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尖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他瘦了些，下颌线更清晰，眼底的青涩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取代，可那沉静里，又藏着一丝让她心惊的偏执。

“醒了？”

他开口，声音比以前低哑，带着笑意，却没松开她的手。

木心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郭城宇，你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回家！”

郭城宇微微歪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寸寸描摹，像是在确认什么。

“心心，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郭城宇凑近了些，呼吸拂过木心的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欢迎回家。”

木心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那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爱人分离逼疯了的男人。

木心的指尖在被子上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强迫自己迎上郭城宇的目光，声音尽量平稳，带着刻意疏离的熟稔

“阿宇，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个称呼是他们热恋时的专属，此刻从舌尖滚出来，像含了一块冰。

木心以为这样能拉开距离，提醒给郭城宇也提醒自己，那些日子早就过去了。

郭城宇的动作顿了顿，握着木心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抬眼，眼底那点伪装的温柔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翻涌的偏执。

“分手？”

郭城宇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却让木心后背发寒。

“我不同意。”

郭城宇说得斩钉截铁，拇指忽然用力，摩挲着木心手腕内侧。

“心心，”

郭城宇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木心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我给过你时间了。”

“整整四年，让你在外面疯够了，玩够了。”

郭城宇的目光扫过木心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这里的大衣，眼神暗了暗，又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贪婪

“现在，游戏结束了。”

“你该回来了。”

木心的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四年？

他竟然一直在算着这个时间？

木心想后退，却被郭城宇困在床头和他之间，退无可退。

“郭城宇，你疯了！”

木心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试图挣脱

“那不是玩，我有了新的生活，我……”

“新的生活？”

郭城宇截断木心的话，指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木心抬头看着自己，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是那个叫姜小帅的？”

郭城宇念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平淡，却让木心莫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心心，别让我说第二遍。”

郭城宇松开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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