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其实说透了也简单。”
张铁锤深吸一口气,“那就是……省去最耗时的炼钢这一步!直接熔炼现成的、品质上乘的兵器和盔甲部件!比如报废的刀枪剑戟,或者缴获来的轻甲、护心镜之类……这些物件本身用料就好,大多是熟铁甚至渗碳钢,只需重新熔铸、锻打成形即可。这样,就能节省下大把炼钢的时间!”
他顿了顿,估算了一下,“倘若能有足够的现成上等铁料或百炼钢锭,我们兄弟九个日夜轮班,豁出命去干……两个月之内,定能赶出二十副重铠!”
“两个月?!”
秦明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这比他预想的快太多了!但下一刻,这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
这铁匠的办法说了等于没说。
要知道,这年头甲胄贵重,兵器也是同样贵重。
秦明的刀枪都是县衙提供的,虽然之前剿灭一众流匪获得了一些兵器,但这些兵器秦明都视若宝物,悄悄的藏了起来,等着以后扩充势力的时候用。
而且那些兵器数量也不算多,二十多柄雁翎刀,十几个长矛,还有若干弓箭和盾牌,全部熔炼的话,估计也就最多只能做五六件重甲而已。
但重甲的诱惑是巨大的。
一个披挂整齐、训练有素的重骑兵,足以冲垮十名甚至更多步兵结成的战阵!
而在开阔地带,步兵想要围杀一个重骑兵,则要付出惨重代价。
这笔投入,从长远战力提升来看,绝对值得
“也罢,你们先干着,百炼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秦明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我们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几个铁匠闻言,就已经开始生火起炉子了。
……
两日后,清晨。
黑山县衙门口,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秦明一身崭新的皂色公服,外罩御寒的棉甲,腰悬雁翎刀,背上背着那张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硬弓,箭囊饱满。
除了留守坞堡的十多人,剩下的四十多人,全都全副武装,在秦明的带领下,前往了钱家庄。
这也是秦明自从当上都头以来,第一次奉命行使缉拿任务。
一路上,寒风呼号,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积雪。
与此同时,在黑山县城的东门,另一支队伍也在缓缓开出。
人数明显更多,足有上百人,大多是身着陈旧布面甲或皮甲的卫所兵丁,队形散漫,哈欠连天,兵器也五花八门。
队伍前方,一个骑着矮脚马、身着半新旧棉甲的军官,正是黑山县驻军百户裘彪。
他身旁,是一辆青布围幔的马车,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县令肖青山那张文雅却带着决绝的面孔。
“裘百户,这次缉捕钱家掌柜的事情,就劳烦您多费心了。”
肖青山对裘彪说道。
“肖知县,咱们可是说好的,你给我五百两银子,那是兄弟们出来给您撑场子、壮胆气的辛苦钱!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只负责站在后面‘摇旗呐喊’,可千万别指望我裘彪带着兄弟们去冲钱家坞堡,真刀真枪地拼命……”
裘彪嘴角勾起,对肖青山说道。
“裘百户,倘若你能帮秦明一起进入钱家庄,将那钱宝山缉拿归案,我事后定有重赏!”
肖青山眉头一皱说道。
“肖大人,我都说了,那五百两只是我和兄弟们给你撑场面的钱,可不是拼命的钱……”
裘彪撇撇嘴,说道:“那钱家的坞堡又高又坚固,其里面有两三百全副武装的家丁,倘若真要和这钱家打起来,莫说是咱们这点人,便是上千的精兵,恐怕也攻不进去……”
裘彪在此地驻守多年,对黑山县五大家族的底细自然是相当了解的。
裘彪本人也是受过这五大家族的好处的,不过做的都是一些维持城中店铺外治安,以及驱赶乞讨流民的小事。
“他若是敢反抗,那就是造反!”
肖青山面色一寒说道。
“嘿,”
裘彪咧嘴一笑,眼中闪过几分狡黠,“依我看啊,大人您还是太较真了……要我说,给钱家递个话,让他们多掏点银子孝敬您,再从府里挑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出来顶缸,就说都是那奴才背主私贩盐引,钱老爷一概不知。这事儿啊,也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银子也落袋为安……不能拼命啊,拼命还怎么赚钱啊……”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命令秦都头,先一步赶去钱家了。”
“秦都头?你是说那个本县的打虎英雄?”
“正是此人!”
肖青山点点头,说道:“只要他出手,定然可以将那钱宝山捉拿归案。”
“哈哈哈!”
裘彪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
“大人是读书人,可能不懂这排兵打仗的事情,一个人再勇猛,在乱军之中,也不过如同草芥一般,起不了多大作用,况且那秦家兵丁众多,胜算更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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