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两?他肖青山好大的口气!真当我钱家是那任人宰割的肥羊了?!”
听到管家钱德松的汇报,钱宝山猛地拍案而起。
“老爷,这肖青山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小人瞧着,他是铁了心要拿咱们钱家开刀立威……”
看到钱宝山暴怒,钱德松连忙说道:“依小的看,这背后若无那秦明撑腰,给他壮了胆、添了人手和银子,他一个新上任的县令,怎敢如此嚣张跋扈?”
“秦明?哼!”
“老爷,咱们派人去郭家、孙家走走?三家同气连枝,唇亡齿寒啊。三家合力,谅他肖青山也不敢……”
“区区六十人的民壮团,一帮泥腿子而已……”钱宝山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说道:“等到杨老四他们带着商队回来,咱们就组织人手,平了那个秦家村!”
“老爷,杨四爷……按理说,两天前就该到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府里预备的年货可都指望着他带回来呢,如今……”
提到杨老四,钱德松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如今大雪封山,路上不好走,他们慢些,也是正常的。”
“也是。”钱德松点点头,接着说道:“杨老四以前可是军中的教头,只要他回来,收拾秦明那伙人是易如反掌……对了大人,县衙只给了咱们三天的时间,倘若他们一直不放人,还要过来抓人怎么办?”
“咱们钱家目前有人在平安府担任同知,是我的表兄,我回头就修书一封送过去,只要府衙那边施压,肖青山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自然只能乖乖放人……”
钱宝山哼了一声,说道:“咱们钱家在这黑山县经营数十年,虽然不复早年强盛,却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能够撼动的!”
“对极!老爷说的是!”
钱德松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算咱们紧闭坞堡门,任凭他们在外面叫嚣抓人,晾他们也攻不进来!耗上几日,待到等我表兄大驾亲临黑山县问罪,嘿嘿……我倒要看看,他肖青山怎么给自己捅下的这个篓子收场!到时候,怕是跪着来求老爷您高抬贵手都来不及!
“哈哈哈!不错!”
钱宝山被这番话说得心头畅快,捋须大笑,“就这么办!德松,你今夜就亲自去安排好守堡的人手,各处哨卡、墙垛,都给我增派双倍的人!弓弩、滚木礌石,都备足了!这三日,给我把坞堡守得铁桶一般!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肖县令,三天后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老爷!”钱德松应声,匆匆退出了弥漫着紧张与算计的议事堂。
大周各地的乡绅之所以能长久不倒,其根源,还是在朝廷之中。
科举给大家族、宗族、庶族地主们提供了机会,这些较为有实力的群体,为了在封建社会的环境下得到发展与庇护,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培养一个能考上科举的读书人。
而这些家族培养出来的读书人一旦中举做官,最初的动机一定是为了做官以后来庇护整个家族,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早年钱家曾经出过一个进士,官居三品,但可惜的是,这个钱家的进士只维持了家族几年的兴旺,就英年早逝了。
倘若这个进山能多活几年的话,当前黑山县最大的家族一定是钱家,而不是郭家。
好在八年前,钱家的子弟中,又出了一名举人,在家族的供奉下,如今已经是官居五品,在平安府担任同知,这也是钱家当前最大的依仗。
“今晚你去安排好人手,加强坞堡的守备,三日后,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县令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钱宝山说我,转身回到了卧室……
……
清晨的秦家村,气氛有些诡异。
一边是村中老幼妇孺,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贴窗花,挂对联,声声爆竹透着浓浓的年味。
而在另外一边,民壮团的成员正在磨刀霍霍,将一件件兵器打磨得锃明刷亮,阳光下,泛出令人生畏的寒光。
此时的秦明,这来到的村子的北边。
这里有一排崭新的民房,而在其后院的空地上,则建起了一个炉子,旁边放置着风箱,手锤、砧子、大锤、磨石等工具。
炉子旁堆积着小山似的上好焦炭和黑黝黝的铁矿石——这是他与肖青山达成协议后,官府特许供应的“物资”。
“见过秦大人!”
九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早已肃立在炉旁等候,见到秦明,立刻齐声抱拳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若非秦明收留,他们这些流亡的铁匠,恐怕早已冻毙在去岁的风雪中。
“我需要二十件重甲,就按照边军重甲兵的制式打造。”
秦明拿起火炉旁放着的一片甲胄铁片看了一眼后,对这几人说道。
这些铁匠都是秦明这几个月来从流民中招收过来的,平时只是安排他们干一些杂活,但待遇非常优厚,每人每月五钱银子,而且还供应酒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