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月临
陈墨是被血月惊醒的。
那月亮悬在铸城上空,红得像浸透了血,月光落在哪里,哪里就腾起黑雾。他站在千磨坊的废墟前,脚边的碎砖还在发烫——昨夜阿昭用洛无涯的刀谱铸了第一把新剑,剑鸣声引来了这轮血月。
"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墨转身,看见老掌柜王伯站在雾里,他的右手不再缺指,反而缠着渗血的绷带,"三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看着血月升起的。那天,洛师傅的铸剑炉炸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陈墨的灵视自动开启。血月里翻涌着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脸:有被千磨傀儡杀死的赵二,有被锁魂钉封印的矿工,有在枉死城迷路的陆昭......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同一个声音:"巴尔......巴尔......"
"巴尔是谁?"陈墨握紧骨剑。剑身上的往生咒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王伯的绷带渗出黑血。他的瞳孔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声音也变得刺耳:"他是'蚀界之主',专吃生死之间的因果。三百年前,他用'蚀魂锁'困住了洛师傅的魂魄,要拿他的铸剑术炼'破界刀'......"
血月突然坠下一道黑芒。陈墨挥剑格挡,骨剑与黑芒相撞,溅起火星。黑芒里裹着根锁链,链环上的符文正是锁魂印——和千磨傀儡、枉死城镇魂印如出一辙。
"他在找你。"王伯的身体开始透明,"因为你能听见亡灵的声音,能打破他的'蚀界'......"
话音未落,王伯的身影被黑雾吞噬。陈墨蹲下身,捡起他掉落的半块玉佩——那是铸城老匠人们世代相传的信物,背面刻着"守界"二字。
第二章 蚀魂锁
陈墨是被铁链声吵醒的。
他躺在一片焦土上,周围是燃烧的铸城废墟。血月高悬,将一切都染成诡异的紫红色。远处的锻炉还在喷吐火焰,只是炉口不再是铁水,而是翻涌的黑泥——那是被蚀魂锁污染的地脉。
"陈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墨抬头,看见阿昭吊在半空中,她的手腕和脚踝缠着锁魂锁,锁链另一端连着九根插入云层的青铜柱。她的围裙被烧出大洞,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疤,那是被黑泥腐蚀的痕迹。
"阿昭!"陈墨扑过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他这才发现,整片废墟都被蚀魂锁笼罩,锁链上的符文泛着幽蓝的光,每根锁链都缠着无数魂灵,正用怨气滋养着锁链。
"别过来!"阿昭的声音带着哭腔,"巴尔说,只要我求你救我,就把铸城的魂灵全吞了......"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血月的阴影里,浮现出个高大的身影:人身,蛇尾,背后展开十二对骨翼,每片骨翼上都嵌着颗滴着黑血的眼珠。它的蛇信子舔过嘴唇,发出沙哑的笑声:"小丫头,你师父的刀谱,你阿爷的铸剑术,还有这丫头的命......都是我'蚀界'的养料。"
"你是巴尔?"陈墨握紧骨剑。剑身上的往生咒突然化作金色光纹,缠绕住他的手臂,"洛无涯的魂魄呢?"
巴尔的蛇瞳收缩了一下。它的骨翼展开,露出内侧刻着的符文——正是洛无涯刀谱上的"守界诀"。"那老东西的魂魄,早被我炼进'破界刀'了。"它舔了舔蛇信子,"现在,轮到你了。"
蚀魂锁突然收紧。阿昭的身体被勒得变形,她的哭喊声混着锁链的嗡鸣,像根钢针直扎陈墨的识海。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撕裂——是他的亡灵之力,正被蚀魂锁强行抽取,用来强化锁链。
"冷静。"陈墨咬破指尖,在额间画了道血符。他的灵视穿透血月,看见蚀魂锁的尽头,有团金色的光在跳动。那是洛无涯的刀谱,正被锁在最中央的青铜柱里。
"阿昭,"陈墨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你记得洛师傅教你的第一堂课吗?"
阿昭的动作顿住了。她的眼泪滴在锁链上,黑泥竟开始消融:"他说,'刀不是凶器,是护人的盾'......"
"没错。"陈墨举起骨剑,剑身上的往生咒全部亮起,"那你说,护人的盾,该由谁来持?"
阿昭笑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链,那些缠在她身上的怨气突然化作青烟,消散在血月里。"该由我来持。"
第三章 破界刀
巴尔的蛇瞳里闪过暴怒。它的骨翼剧烈扇动,掀起黑色风暴,将废墟里的残垣断壁卷上半空。陈墨被气浪掀飞,撞在青铜柱上,肋骨发出断裂的响。
"愚蠢的小丫头!"巴尔的声音像刮擦岩石,"你以为放下怨气就能破我的蚀魂锁?这锁是用十万魂灵的血祭炼的,除非......"
"除非用更强大的执念。"陈墨站起身。他的身体正在渗血,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用铸城人对生的渴望,用洛师傅的悔恨,用所有被你吞噬的魂灵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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