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身影从风暴中冲出。她的手里握着把断剑——正是洛无涯刀谱里记载的"守界刃"，剑身上缠着她的血，还有陈墨的骨剑碎片。

"陈先生，"阿昭将断剑抛给陈墨，"这是我在废墟里找到的。洛师傅说，真正的刀，要用心血养。"

陈墨接住断剑。剑身上的血珠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洛无涯的虚影。虚影冲他点头，声音里带着欣慰："阿昭长大了，知道该用刀护人了。"

巴尔的骨翼突然展开到极限。十二对骨翼上的眼珠同时睁开，射出十二道黑芒。陈墨挥剑格挡，断剑与黑芒相撞，溅起的火星里浮现出无数画面：洛无涯教阿昭铸剑，赵二在锻炉前大笑，陆昭的妻子在桃树下等他......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骗子。"陈墨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你说刀是凶器，可你忘了，刀也能护人；你说魂灵该被吞噬，可你忘了，执念才是最锋利的刃......"

巴尔的蛇信子开始颤抖。它的骨翼上的眼珠纷纷破裂，流出黑色的血。蚀魂锁开始松动，那些被它吞噬的魂灵化作流光，从锁链里钻了出来，围在陈墨和阿昭身边。

"不！"巴尔嘶吼着扑向他们，"我的破界刀......我的永生......"

陈墨举起断剑。剑身上的往生咒、洛无涯的执念、阿昭的血、所有被解放的魂灵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融合。剑刃发出刺目的金光，像把烧红的刀，劈开了血月。

第四章 守界人

巴尔的惨叫声回荡在铸城上空。

它的蛇尾被斩断，骨翼化作齑粉，蛇瞳里的幽蓝光芒逐渐熄灭。陈墨的断剑刺穿了它的胸膛，剑身上的金光正顺着伤口涌出，将它的身体净化成点点荧光。

"为什么......"巴尔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只是想......成为神......"

陈墨抽出断剑。剑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露出里面刻着的字："守界·护生"。

"因为神不该高高在上。"陈墨蹲下身，看着巴尔逐渐透明的身体，"真正的力量，是守护，不是掠夺。"

巴尔的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轻声说："原来......这才是破界的方法......"

血月突然褪去血色，露出原本的银白。月光洒在铸城废墟上，照见那些被解放的魂灵正化作流光，飞向天空。阿昭跑过来，扑进陈墨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陈先生，巴尔走了吗？"

陈墨点头。他指着天空，那里的星斗比任何时候都亮："走了。但它留下的教训，我们要记一辈子。"

阿昭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块布包。打开后，是洛无涯的刀谱，还有半块玉佩——和她之前掉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这是我在青铜柱里找到的。"她说，"洛师傅说，'守界人'要代代相传。"

陈墨接过玉佩。玉佩上的"守界"二字泛着温润的光，像块被捂热的玉。他望向东方，那里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来了。

"阿昭，"陈墨说，"我们去看看铸城的新锻炉吧。我想，该铸把更温暖的刀了。"

阿昭笑了。她牵起陈墨的手，两人并肩走向晨光。身后，废墟里的黑泥正在消散，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岩石——那是被蚀魂锁压抑了三百年的生机，终于重见天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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