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雨夜书店
暴雨在放学钟声响起时倾盆而下。
季陌尘站在教学楼屋檐下,雨帘将校园切割成模糊的色块。他摸出手机,屏幕显示下午四点二十,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到深夜。身后传来女生们刻意压低的笑声:"季泽玉今天又没带伞……要不要邀请他共撑一把?"
季泽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右手提着琴盒——名义上是小提琴,实际里面装着拆解的长枪。女生们推搡着上前,又在他冷淡的一瞥中退缩。
"阿玉。"季陌尘鬼使神差地开口。
季泽玉脚步一顿,雨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三天前的礼堂事件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他转过头,发梢的水珠甩出一道弧线:"别那么叫我。"
季陌尘走近两步,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我送你。"他举起黑伞,伞骨上还挂着商场标签——这是中午特意买的,比普通伞大一圈。
季泽玉的目光在标签上停留了一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他望向瓢泼大雨,琴盒在手中转了个方向:"随便。"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季泽玉身上飘来极淡的血腥味,混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凉。季陌尘刻意放慢脚步,右肩仍被雨水打湿。季泽玉突然夺过伞柄,把琴盒塞到他怀里:"拿好。"
金属琴盒冰凉沉重,季陌尘却觉得心口发烫。伞面微微倾斜,现在雨点全落在季泽玉左肩。他们沉默地走过樱花道,满地残瓣被雨水碾成粉色的泥。
"不是这个方向。"季陌尘在岔路口停下。回家应该右转,季泽玉却带着他往左。
季泽玉的睫毛在雨中显得格外黑:"我有事。"他伸手要拿回琴盒,突然一个踉跄,扶住路灯才没摔倒。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脸色苍白得吓人。
季陌尘抓住他的手腕,触到的皮肤滚烫:"你发烧了。"三天前裂开的伤口加上这场冷雨,不生病才怪。
季泽玉甩开他的手,却没能甩掉。他的瞳孔在雨中收缩成针尖大小,呼吸带着不正常的急促。季陌尘突然注意到他颈侧有个细微的针孔——不是普通的生病,是被下药了。
"跟我回去。"季陌尘收紧手指,琴盒硌在两人之间。
季泽玉摇头,水珠从发梢飞溅:"不能...回家。"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有埋伏。"
雨声骤然变大。季陌尘这才发现季泽玉的左手一直按在后腰,指缝间有暗色液体渗出——不是雨水,是血。降邪组织肯定出了叛徒,现在季家别墅说不定真被监视着。
"那去哪?"季陌尘压低声音,同时环顾四周。放学的人流早已散尽,雨幕中只有他们两人伫立。
季泽玉报了个地址,声音越来越弱。他的重量逐渐压在季陌尘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对方耳际:"...别告诉任何人。"
出租车后座弥漫着潮湿的皮革味。季泽玉靠窗坐着,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小河,将他的侧脸映得支离破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摩尔斯电码——季陌尘勉强辨认出"危险"和"别跟来"的片段。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废弃书店前。招牌上的"墨香书屋"只剩"香"字还亮着霓虹灯管,在雨中晕开粉色光晕。季泽玉付完车费,拽着季陌尘闪进小巷,动作突然变得敏捷。
"有人跟踪。"他在季陌尘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带着铁锈味。后腰的血迹已经蔓延到裤腰,在黑色布料上洇开更深色的痕迹。
书店后门用铁链锁着,但季泽玉从门框上摸出钥匙。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后,扑面而来的是陈旧纸张的气息,混着猫粮和奶油的甜香。季陌尘惊讶地发现,这哪里是废弃书店——分明是个秘密基地。
二十平米的空间里,书架全被推到墙边,中间铺着厚实的地毯。五只花色各异的猫或卧或立,见人来也不惊慌。最显眼的是一只玳瑁猫,它轻盈地跃上书架顶层,琥珀色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来客。
"你的安全屋?"季陌尘轻声问,同时扶住摇摇欲坠的季泽玉。
季泽玉没回答,他跌跌撞撞走向角落的冰箱,取出冰袋按在后腰。白色T恤被血染红半边,他脱衣服时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季陌尘快步上前:"我看看。"他接过冰袋,掀开被血黏住的衣料——一道五厘米长的刀伤正在渗血,边缘已经发炎。
"谁干的?"
"叛徒。"季泽玉趴在长沙发上,声音闷在抱枕里,"已经处理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季陌尘知道"处理"是什么意思。
医药箱藏在《战争与和平》的书盒里。季陌尘用碘伏清理伤口时,季泽玉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却一声不吭。玳瑁猫踱过来,用脑袋蹭季泽玉垂落的手指,发出呼噜声。
"它叫松露。"季泽玉突然说,"去年冬天在巷口捡的。"
季陌尘小心地贴上纱布,目光扫过这个奇妙的空间——除了猫窝和零食架,还有台小型烘焙设备。操作台上摆着刚出炉的马德琳蛋糕,贝壳状的小点心金黄诱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