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抓起玉佩塞入怀中,铁腥味突然充满口腔。咬得太紧,下唇渗血了,"我要先去个地方。"
舒欣惊慌地用手帕按我的唇:"可皇上那……"
"告诉侍卫统领,沈三公子突发癫症。"我勾起嘴角,尝到自己的血,"需要先去天师阁求符。"
螣蛇在识海中盘踞成阵:「聪明。这次我们要抢在赵无极之前找到锁妖塔。」
穿过沈府回廊时,我刻意绕经湘竹亭。尹宁——或者说尹璃——正在喂锦鲤。她转身的刹那,我开启赤瞳的透视能力,果然在她丹田处看到一枚被符咒层层包裹的妖丹。
"言儿?"她手中的鱼食撒了一地,"你的眼睛……"
我径直上前扣住她命门:"净北在锁妖塔受苦十年,母亲可知情?"
她的瞳孔骤缩成线,又迅速恢复。这个破绽足够证实我的猜测——她记得一切。轮回之境的修正对她无效。
"你……想起来了?"她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带着狐族特有的颤音,"不可能……我明明用忘忧咒……"
"螣蛇冲破了封印。"我压低声音,"告诉我净北被关的真正原因。"
尹璃的指甲突然暴长寸余,又硬生生收回去。她挥手布下隔音结界:"因为那丫头发现了皇宫地下的'那个东西'。"她颤抖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出一个符号——与螣蛇展示的尹泽宫印记一模一样。
"陛下与天师阁用活人祭炼轮回之境,妄图掌控时空。"她的话让我如坠冰窟,"净北撞破时,恰逢螣蛇暴走。他们便栽赃说是她破坏了封印……"
远处传来舒欣的惊呼。侍卫统领带着铁甲卫闯进了后院。尹璃迅速塞给我一支骨笛:"去找国师府的程公子,他是……自己人。"
下一秒,她突然一掌击在我胸口。我倒飞出去,正好落入包围圈。侍卫们一拥而上,我却盯着站在原地泪流满面的"母亲"——她唇语说了三个字:"活下去。"
螣蛇的力量在经脉中沸腾。我本可以轻易烧死这些侍卫,但尹璃那掌将某种冰凉的东西打入了丹田。现在那里有两股力量在厮杀:螣蛇的火与九尾狐的冰。
「该死的狐族秘术!」螣蛇愤怒地嘶鸣,「她在延缓轮回重置!」
我被铁链锁住押往皇宫时,天空开始飘雪。很奇怪,明明是三伏天。铁甲卫们呵出的白气越来越浓,最后竟凝成霜花挂在铠甲上。
"天象异常……"领头侍卫突然冻成了冰雕。
暴风雪中,一道白影踏雪而来。银发少年手持玉箫,每走一步,地面就绽开一朵冰莲。他停在囚车前,箫尖轻点,玄铁锁链寸断。
"程昱奉国师之命,带沈公子观星。"他声音清冷得不似活人,却悄悄将一枚玉简塞进我袖中,"陛下已经准了。"
我握紧玉简,神识扫过内容:「子时三刻,锁妖塔地脉最弱时动手。西侧第七砖有密道。」
螣蛇突然在我体内剧烈翻腾:「小心!这人是……」
程昱的箫声骤然尖锐。无数冰针刺入我周身大穴,精准地封住了螣蛇之力。他俯身佯装扶我,银发垂落遮住嘴唇:"黎司南,你师父让我带句话——'净北的魂灯快灭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
记忆突然闪回尹泽宫的藏经阁。钟林玉曾说过,国师府有位"千年冰魄"化形的公子,能看穿三生轮回。难道程昱就是……
没等我想明白,程昱已经拖着我腾空而起。他在云端低声快速说道:"每次轮回都会消耗原世界的'存在'。钟林玉已经忘了你,下一个是净北。"
"怎么阻止?"我死死抓住他衣袖。
"找到完整的轮回之境。"程昱指向皇宫正下方,"那里有面镜子,被陛下分成了两半。一半用来困住螣蛇,另一半……"
他突然闷哼一声,胸口透出一截金色剑尖。鲜血还未溅出就被冻成红珊瑚般的冰晶。我下意识去抓他下坠的身体,却看到他在空中用口型说:"……在尹璃手里。"
下方传来赵无极的厉喝:"逆贼程昱勾结妖物,就地格杀!"
数十道金光穿透云层。程昱在万箭穿身瞬间将我推向北方,自己却像折翼的白鹤般坠向皇宫。半空中,他的身体碎成无数冰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轮回场景——我看到其中一个片段里,钟林玉正在尹泽宫擦拭一把没有剑主的星羽剑。
螣蛇的力量突然冲破冰封。我浑身燃起黑火,朝着程昱指示的方向疾驰。皇宫在脚下缩成棋盘大小,而锁妖塔就像立在棋盘边缘的一枚黑子。
塔顶的琉璃瓦在赤瞳视野中呈现诡异纹路——那分明是放大千万倍的蛇鳞图案。轮回之境的本体,竟一直明目张胆地高悬在所有人头顶。
净北的呼喊突然通过玉佩传来:"哥哥别过来!这是陷——"
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我关于净北的记忆开始急速消退。这次不是模糊,而是像被橡皮擦涂抹般,成片成片地消失。我甚至记不起她左眼角是否有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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