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京都的五月初,晨光刚给西街的青石板镀上金边,夏紫月的袖中就传来灵泉水的轻颤。她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刚转过巷口,墙角突然窜出个灰扑扑的身影,缺了门牙的嘴咧得能塞进整个炊饼:“夏姑娘!再给颗‘笑口常开丸’吧!您瞧我这肚子——”老汉撩起补丁摞补丁的衣襟,圆滚滚的肚皮在晨光下泛着青光,像扣了口生了锈的铁锅。
“王大爷,您昨日刚吃了三颗!”夏紫月后退半步,炊饼渣掉在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三日前她在西街施粥,见这老乞丐蹲在茅厕门口哼哼,随手塞了颗用灵泉水泡过的山楂丸,没想通完便意的老汉逢人就夸“将军府嫡女的药丸比御膳房的蜜饯还灵”,如今整条西街的乞丐都认准了她腰间挂着的葫芦锦囊。
“姑娘行行好!”拐角处又冒出七八个破衣烂衫的身影,拄着打狗棍连成扇形包围圈。最前头的小乞丐吸着鼻涕,举着片梧桐叶当状纸:“李三哥吃了您的药,蹲茅房笑了半个时辰,茅坑都被笑塌啦!”
夏紫月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昨日在侯府门口直播时,顾沉渊派来的小厮混在人群里扔臭鸡蛋,如今又被乞丐围堵,腰间的翡翠玉佩突然发烫——那是母亲的陪嫁,自从在将军府曝光嫁妆清单后,就常隐隐发热。
“每日限三颗!”她突然拔高声音,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往空中抛去。乞丐们哄抢间,她转身就跑,绣花鞋在青石板上敲出鼓点。身后传来“哎哟”“别抢我的”的叫嚷,拐过三道弯,眼前出现座爬满爬山虎的破庙,朱漆剥落的匾额上“普生寺”三字缺了半边,像被人啃掉了门牙。
刚跨过门槛,头顶瓦片“咔嚓”碎裂。夏紫月本能地抱住头,却觉脚下青砖突然松动,整个人坠入黑暗。下坠的瞬间,玉佩硌得胸口发疼,她下意识咬住玉坠绳结,忽然眼前白光炸裂,脑海中浮现出云雾缭绕的空间:三亩方田泛着荧光,中央眼清泉咕嘟冒泡,水边石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被青苔遮了大半。
“靠!穿越者标配的灵泉空间?”她顾不上屁股摔在湿泥上的疼,扑到泉边捧水就喝。甘甜泉水入喉的刹那,丹田处腾起股热流,可下一秒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这泉水……哈哈哈哈像含了十斤桂花蜜!”
破庙外,乞丐们举着破碗追进来,看见夏紫月抱着膝盖在神台前笑出眼泪,全都愣住了。小乞丐戳戳同伴:“她、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话没说完,自己也“噗嗤”笑出声,接着整个破庙响起此起彼伏的傻笑,连房梁上的蝙蝠都被惊得扑棱翅膀,粪球雨点般落下。
夏紫月笑到眼泪糊脸,才想起石壁上的字:“灵泉治百病,副作用狂小三日,后必腹泻,慎用。”她拼命掐自己大腿,可嘴角依旧不受控地抽搐,眼睁睁看着乞丐们笑倒在满地灰尘里,最年长的王大爷笑得拍地,破碗扣在头上当铃铛晃,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谁在里面?”突然传来官兵的呵斥声。夏紫月浑身一激灵,这才想起顾沉渊昨日放话“要送她去顺天府”,莫不是追兵到了?她连滚带爬躲到坍塌的香案后,透过蛛网看见庙门被踢开,为首侍卫穿着侯府的赭色衣袍,腰间玉佩刻着的双鹤纹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大人,是群疯子在笑!”侍卫捏着鼻子皱眉,刀尖戳了戳笑到打滚的小乞丐。夏紫月屏住呼吸,突然发现灵泉空间里的药田在发光,指尖轻点,竟从空间里摸出把带露的蒲公英——明明掉进破庙时两手空空,此刻掌心却实实在在捧着株草。
“撤!别管这些疯子。”侍卫首领甩袖,靴跟碾碎半块残碑。夏紫月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敢探头,却见乞丐们笑到脸色发青,王大爷边笑边捶地:“夏、夏姑娘……快、快停下啊哈哈哈哈!”
“停个鬼!”她踉跄着爬起来,突然福至心灵,从空间里取出沾着灵泉水的艾草,在破香炉里点燃。青烟升起的瞬间,狂笑声竟渐渐低了下去。小乞丐揉着肚子抽气:“姐、姐姐,我好像……想蹲茅房……”
夏紫月扶着神台喘气,盯着石壁上的小字突然反应过来:这灵泉空间怕是母亲留给她的保命符,当年母亲难产伤身后不能再孕,说不定早将空间封在玉佩里。再看药田里,昨天她随手种下的野菊花竟抽出尺高的茎秆,叶片上还凝着金粉般的光点,轻轻一碰,竟散发出薄荷混着人参的香气。
“姑娘,您这是会仙术?”王大爷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膝盖一弯就要跪。夏紫月赶紧扶住:“别别别,我就是……会做些奇怪的药丸。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谁再追着我要药,我就往药里加巴豆!”
破庙外传来更声,巳时三刻。夏紫月整理好裙摆,忽然想起空间里还有半块没看完的石壁刻字,似乎提到“灵泉认主需滴血”,刚才坠落时咬破的指尖还在渗血,说不定就是那时激活了空间。她摸着腰间重新完整的玉佩,忽然听见庙顶传来瓦片轻响,抬头看见道青影闪过——是父亲派来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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